陆扬一声长叹,神情从未有过的郑重,说道:“男女之情,发乎本心,陆扬也不过大你一岁,岂能不明白你的心思,但王贤弟,不是陆某不舍得,而是陆家的婢女陆某均一视同仁,断无把她送人的道理,就算是再好的关系,再大的官,想要讨要陆家的使女,首先要得到她本人的同意,你且起来吧,我唤果菜进来,问问她的意思?”
王凯大喜,自信道:“果菜一定会同意的!”
王琼悄悄摇头,又有些同情他,自己的堂弟真是当局者迷,果菜铁定不会同意,且看着吧。
“陆小友,不可!此事老夫坚决不同意。”王满堂狂摇着折扇,咬牙道。
“大,你是要俄一头撞死吗。”王凯梗着脖子威胁老爹。
“你个孽子,老夫打死你!”王满堂见儿子竟敢威胁自己,尊严受到了挑战,气的暴跳如雷,折扇就要猛敲王凯的头。
“叔父!”王琼吓的面色苍白,急忙阻止。
陆扬伸手拦住王满堂,劝道:“王前辈且勿要生气,听陆某一言。”
“哼,你说,反正老夫是不会同意的。”王满堂道。
“王前辈,此事不单单涉及到你的家事,也有我陆家的事,果菜是我贴身使女,亦是我的妹妹和家人,说实话,我并不愿意把她送人,但王贤弟的哀求也情有可原,我询问下我家使女,如果她愿意跟着王贤弟走,陆某就忍痛割爱,成全了两人也无不可,如果我家使女不愿意,那就对不起了,王贤弟,你好自为之吧。”
“不用问了,我不愿意!”
就见果菜袅袅婷婷的走进客厅,先娇滴滴的施礼万福,随后对着王凯深深万福,冷冷道:“果菜多谢王小相公看的起,但果菜和众位姐姐们曾发过誓,这辈子只伺候主人一个人,生死相随,王小相公的深情厚谊,果菜只能辜负了。”
随后,果菜跪在陆扬面前,红着眼圈道:“主人,果菜让您为难了,果菜是您的仆人,您一句话可决定果菜的生死,倘若主人要把果菜送人,果菜绝无二话。”
“看到吧!你个孽子真给老夫丢人,还不起来,麻溜的给我准备回转并州。”
王满堂生儿子气的同时,又有些羞恼,自己儿子好歹是并州王家锦绣公子,有权有势大富大贵人家,怎的连你一个下贱的婢女都看不上我儿?
真真岂有此理。
陆家的使女有啥好的,一点为奴为婢的规矩也无,都被陆扬惯坏了。
王凯如坠冰窖,傻愣愣的看着果菜:“果菜,你,你不喜欢我?”
果菜摇摇头:“王小相公家世显赫,富贵无双,果菜只是一区区婢女,你喜欢果菜,果菜真的受宠若惊,但你我身份悬殊,到了你们王家,果菜能想象不会快乐,陆家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才是果菜喜欢的。”
倒有些自知之明。
王满堂想。
王凯不甘心道:“俄也能做到啊,俄也能给你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等俄再长大些,自己开了府,所有的俄说了算,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混账,你老子也管不着吗。”王满堂气晕了。
“俄终究要长大,过自己的生活,等俄有了成绩,分了家,老爹您也是管不着的。”王凯理直气壮道。
哈哈哈!
陆扬爆笑,虽王凯说的话有置气的成分,但大面上却没什么错,于是劝慰气的头晕的王满堂道:“恭喜王前辈,王凯贤弟的一番话,我是觉得涨志气的,这才是男儿应有的活法。”
随后看向跪着的果菜道:“果菜,你真不考虑考虑?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不考虑!”果菜坚决摇头,她心里明镜似的,陆扬能给与她们的,岂是自由自在那么简单的,她绝不可能把幸福丢给未知。
未知太可怕,陆扬的为人处世和特立独行,在大宋是独一份,进了别家,可就不一定了,王凯家世很好,王凯这小子也不错,长的清清秀秀,傻傻的很可爱,她区区婢女,确实配不上人家,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王凯,她喜欢的是自己的主人。
去了王家,不过为妾罢了,为妻是不可能的,如主人喜欢自己,能做主人的妾,岂不比做别家的妾更好?这是果菜内心深处的秘密。
果菜深知主人也是不愿意把她送人的,府里的每个婢女,陆扬都不可能把她们轻易送人,除非她们自己愿意。
“对不起王贤弟,我帮不了你了。”陆扬拍拍王凯的肩头,拉他起来道:“为兄有几句话要和你说,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你王家门庭富贵,你被王前辈寄予厚望,日后或许当官,或许独当一面,撑起王家生意,你的妻子不是官宦之女就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这点你主宰不了也否认不了,所以,果菜到了你家,为妾我不乐意,为妻你父辈们不同意,境地两难,况果菜自己也不同意,此事就此作罢,王凯,临行前再送你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我陆府找,醒醒吧少年。”
叽!王琼忍不住乐了。
王凯却失魂落魄,一脸悲哀,他知道陆扬说的对,可他想争取,果菜却判了他死刑,失恋的滋味真难受,王凯想哭。
“没出息的东西!”王满堂溺爱的看着儿子,心道,儿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