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七三人刚刚爬到山坡的一半,便听那山坡上传来一阵鬼哭般的笑声,好在是光天化日,若是夜晚听到这么一声,定然要把人吓死!
循着笑声,围在山坡四处的斥候也都往笑声处围拢来,片刻之间,百十人便将那草窠后的山缝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刚刚围定,山缝之中便一先一后走出两人。当先一人自然是那琪琪格,此时已经将头脸之上的老妇人装束去了,赤手空拳与侯七等人对峙。
后面之人出来之后,引得侯七与一众斥候都惊噫不止。众斥候自是都参与过曾头市之役,甚至有些还参与了最后的留守,亲自将曾涂一行送上船,看着他们泛海而去。
侯七在此地见到这曾涂,怎能不知此次刺杀便是此人主使?当下愤恨的吼道:“无耻金狗,当日主公饶你一命,谁知却是纵虎归山,早知如此,在那曾头市之上,爷爷便剐了你!”
“嘿嘿,呵呵,哈哈。”曾涂此时早已乐不可支,他那黑洞洞的眼洞里,竟然笑出了泪水,“再愤怒一些,你等越是怒火万丈,爷爷便越是高兴!你那衙内已经一命归西了吧,哈哈,当日里将我族人当做猪狗一样宰杀,如今却也死在了刀剑之下!哈哈,快哉!快哉!”
曾涂一通发泄,听得侯七等人怒发冲冠,一旁的琪琪格却皱起眉头。此时激怒眼前这些人,实在是相当不智的行为。只是此时曾涂已然疯魔,跪在地上,大声用女真话呼喊着什么,
侯七所领都是斥候,都是骑得快马开得硬弓的军中翘楚。此时将两人围定,百多张弓弩指定小小的山缝之前,便是个插翅难飞的局面。
因要将两人生擒活捉,侯七按捺住心中想要将二人立毙箭下的心思,吩咐一声挠钩套索,便有二十余挠钩搭了出来,将曾涂拖倒在地。
那琪琪格本想挣扎反抗,无奈手无寸铁,被侯七扔出的套索套住足腕拖倒在地,瞬间挠钩搭上,便也只能束手就擒。
二人被押回寨城,便被朱武吩咐绑在了医馆门前,少时刘喜回庄,拔出行刺主人的短刀,就要上前结果了两人。却被朱武拦住,称那刺客乃是异族,恐有别情,这才暂时留了二人一条性命。
直至黄昏,出外招兵的众将也都陆续归来,依次来刘震岳床前看了,不敢在病榻之前喧闹,出门之后便将曾涂揍了个鼻青脸肿!琪琪格是女子,才免去这一顿臭揍。
傍晚时分喂过了药,众人便都不再来打扰,病榻前便只留幼娘一人照顾。看着病榻上面色苍白的情郎,又想起一天都未去看顾的哥哥,幼娘鼻中一酸,泪水潺潺而下。
“岳哥哥,你可一定要醒来啊,这两日是幼娘最开心的日子,便如梦中一般,幼娘不想就此梦醒!”
“还有我那哥哥,自小便有壮志,自从与岳哥哥一起,便一日比一日开心。幼娘知道,哥哥是因为跟了岳哥哥才遂了心中志愿。”……
幼娘语声哀切,细碎的轻声与刘震岳诉说着衷肠,想要将情郎唤醒。
中间又喂了次汤药,等了半晌,见刘震岳还是不言不动,幼娘不由悲从中来,拉着情郎的手吐露心声,“若是岳哥哥一睡不醒,幼娘也不愿独活!便与岳哥哥一起,做一对阴间夫妻!”
此时夜深,万籁俱静,幼娘话声刚落,一声轻笑便响起。幼娘急看时,却见刘震岳嘴角噙着笑,微睁双眼看着自己。不由芳心一喜,猛得扑至床前,转悲为喜道:“岳哥哥醒了!急煞幼娘了!”
刘震岳伸出一只手,轻轻揉着幼娘的秀发,调笑道:“听幼娘妹子要与我做夫妻,心中高兴,自然就醒转过来了。”
“啊呀。”幼娘闻言羞红了小脸儿,“哪个说要与你做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