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元节
一场凄风冷雨笼罩西都城。这座古城坐落西北,历经千年风雨,城中每处房屋不知换了几任人家。
迷蒙雨水夹杂冰雪,最是冻彻骨髓。
城中大户人家纷纷摆上香炉,燃了奇香,香气袅袅,顿时驱尽寒气,温暖如春。
一方天地,如登仙境。
这是大户人家惯有的夸富之举。
街边桥底陋室之中却不知倒伏多少冷骨。
古城小巷之中,一家客栈正在营业,高高挂起的幡在细雨中飘荡。
客栈正对着不远处的一座古观,有简陋的牌坊写着:“玄天观”。
由于地势偏僻,客栈平常少有客人,如今却是一波波的人入住、吃食。即使早已满座,却仍然有人乐意买一碟花生,添一壶热酒,站着吃喝,以求在店内占一个好位置。
客栈简陋,楼下卖酒吃食,楼上有十几间客舍。不过还算整饬得干净,木板门隙都细心用稻草塞住,室内烧了几盘炭,倒是暖和。
有人高道:“当日西都封城,大索全城,官府告示说有一大盗横行,公然杀人盗宝。
原来却是定天侯萧战贪图玄天观韩柏韩观主偶得至宝金纹香,发兵灭门,却被韩柏走脱。
玄天观在本地立观百余年,没什么出色之人,历代最高也就蓝纹修为,没想到最后出了个韩柏。
翌日
官兵高手齐出,大索全城。韩柏随之报复,神出鬼没……”
他得意洋洋的不厌其烦地将前天的事娓娓道来,如亲眼目睹。即使类似的解说已经重复了几百遍,但是那些刚刚入城的江湖人士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
“韩柏,是个没听过的角色,玄天观在江湖上还算有点名气,以前老观主叫什么来着,一灯道人,是个使剑高手。
老夫以前见识过,走的是奇诡偏门之道,曾以一人之力灭杀西山五鬼,剑招诡异难防。
不过他家功法妥是一般,论精纯,还及不上我们神刀门。”一个长着稀疏花白胡子的老头喝着热酒,耸着红鼻子吹嘘道。
“张老师傅说的对,我们神刀门本来就威震西北,大盗马贼闻风丧胆。就如张老师傅成就蓝纹数十年,一手神刀术阳刚无比,鬼神辟易,韩柏这种小门小户如何比得过。”有人笑着奉承两句,立即语气一转道,“想来张老师傅必然也能似韩柏一般,杀蓝纹青纹如宰猪狗,败七大黄纹高手联手,且能在众高手围攻之下将定天侯萧战打成废人疯子!”
他这一番话语阴阳怪气,怼得张老头哑口无言,无地自容。
众人不由大笑。有的调侃,有的讽刺嘲笑,有的不服辩驳,客栈立时闹成一锅滚烫的粥。
此时突然听到屋外一声爆雷,振得门窗嘎吱响。
“打雷了!”
“冬打雷,十个牛栏九个空!”有人一叹,“这个冬天只怕会冻死许多人啊!”
“不!这不是雷声!”有奇香高手立时沉声否定道。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尖啸,有声音如擂鼓:“韩柏,交出金纹香,爷爷们饶你不死!”
“来了,”客栈众人齐齐精神一震:“又有好戏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