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料过了两日,孟缱从宫里回来,前脚刚下马车,就被人在侯府正门堵了个正着。
“缱缱……”
声音轻的仿佛人都要碎了,好不可怜。
孟缱一打眼,就瞧见不远处一辆素净马车旁站着的一身素衣素裙的孟琳。
时隔许久再见,
盯着孟琳那张和孟家人没有一丝相像之处的脸,她心底暗暗嗤笑。
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不论是性情脾气、还是眉眼长相,
孟琳一点都不像大伯,大伯眉眼周正、即便年近四十也仍是个仪表堂堂的美男子;
而孟琳……
记忆里,这位曾经的堂姐总是打扮素净,不管是首饰还是衣裙都是如此。
她怔愣之际,对方已耐不住性子向她走了过来。
孟琳脸色看着有些憔悴,精神头似乎也不是很好,说话的声音都虚的几乎让人听不清。
“缱缱,我……”
孟缱:“我想如今有些事你应该也都知道了?”
孟琳脸色一白,她知道孟缱指的是什么,虚虚的点了下头。
“既如此,我们就不是什么堂姐妹,也不是什么有血缘关系的亲眷,合该桥归桥路归路往后余生互不相干才对。”
孟琳面色痛苦,嘴唇翕动,“缱缱,你我之间除了血缘就没有其他的情分吗?”
“情分?你觉得我和你之间能有什么情分?”
“你和你母亲白白耽误大伯这些年,你难道觉得我对你还能有什么好脸色?”
孟琳自知理亏,“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事我事先也不知情,我也是无辜的啊。”
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孟缱心间越发烦躁,“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说吧。”
孟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似乎很难启齿的样子。
这副神情孟缱见得太多了,一眼看出,同时又不免讶异,“王氏的父亲留下的积蓄应当不会少吧、大伯经年的俸禄也几乎是全都留给你们了,你们母女俩还能缺银子?”
孟琳垂着头羞愧难当,但还是支支吾吾的交代,“家里银钱松散惯了,使钱没个章法;母亲又过惯了从前的日子,只进不出,金山银山也有吃完的一天。”
孟缱觉得荒唐,“你们是三岁孩童吗,明知家里没了进项还花钱大手大脚的?”
“我刚才都说了,事情捅破,咱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你今日来这已经属实冒昧了。”
她是有钱,可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什么人开口她都愿意给。
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孟琳彻底慌了,难缠的嘴脸也暴露了出来,“妹妹,到底亲戚一场,你就帮帮我吧,况且那点银子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孟缱耐心告罄,冷笑连连,“我有钱可以赈济灾民、可以捐做军需,这些我都愿意,为国为民,都是好事,可唯独,我不愿给一些没良心的米虫蛀虫。”
孟琳脸色青白交替,难看极了。
“你……当真这般不念旧情?”
“你已是武安侯福的少夫人,京城的贵妇圈中,名声可是极为重要。”
此话俨然已是带着威胁的意味。
孟缱是真被气笑了,“孟琳,你们母女俩果真是一丘之貉。”
“少在这威胁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你若是敢背后使动作,我就把你娘当年那些事大街小巷传个遍!”
孟琳神色大骇,“你!你敢!”
“我敢不敢的,你尽管试试!”
“慢走不送!”
……
直到回了卧房,春月仍是恨得牙根痒痒,“这母女俩真是厚颜无耻。”
“幸好姑娘你没心软,否则这可真是个无底洞!”
孟缱无奈,“你家姑娘没那么傻。”
“可是姑娘,若是孟琳真的破釜沉舟,对您不利……”春月担忧道。
孟缱不以为然,“放心吧,她没那么胆子。”
“王氏当年的事见不得人,若是传出来,孟琳也不用活了。”
她对王氏和孟琳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以前顾着血缘亲情,现在连这个顾忌都没了。
若是孟琳敢有什么心思,
她一时忘了大伯的叮嘱,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