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姐弟俩按时赴约而去。
郑栩泽驾着马,孟缱坐在后方的马车里小憩。
若不是因为要陪郑栩泽出门,这会正是她午后补觉的时候。
——
到了约定中的郊外旷野,郑栩泽骑在马上,视野开阔,所以第一时间看到了不远处粗壮柳树下的一人一马。
随着距离拉近,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男子负手而立,一身的清冷贵气,隐约流露出旁人不易察觉的傲然之色。
似乎是察觉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来,一袭天青色锦袍,衬得其身形颀长、猿臂蜂腰。
举手投足间,自有浑然天成的清辉流转。
郑栩泽生平第一次,
被一个男人给……
惊艳到。
虽然这词不太恰当,但诚然就是郑栩泽当下的第一反应。
这般人品,除了武安侯世子还能是谁?
郑栩泽旋即下马上前,躬身见礼,“郑栩泽见过世子。”
男子视线从他身后的马车缓缓移动,继而才落到郑栩泽身上。
“不用多礼。”
郑栩泽注意到他的视线,恍然道:“哦,我姐陪我一起来的。”
说着,便对身后扬声道:“姐,我们到了。”
话音落,
又过了片刻,马车的门还是纹丝未动。
?
郑栩泽心生疑惑,刚准备上前查看,就看孟缱带出来的贴身丫鬟春香掀起马车窗户的纱帘,轻声道:“表少爷,姑娘睡着了。”
……
郑栩泽片刻微怔,随后面色犯起难。
他姐睡不醒的时候,家里谁也不敢强行把人叫醒。
但问题是,是他姐给他引荐的眼前之人。
他姐若是不醒,他和这位世子有点没话说啊。
轻咳了两下,郑栩泽正色道:“春香,把你们家姑娘叫醒。”
春香瞬间面露惊恐,仿佛郑栩泽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表少爷莫要说笑,要叫您自己叫。”
郑栩泽摸了摸鼻尖,眼神飘忽。
春香不敢,
他更不敢。
毕竟他姐不会打丫鬟,但会打弟弟。
就在他踌躇不定之时,身后的男子发话,“且让令姐自行休息,我先听一听你的说法。”
懂了,
这是让他自己陈说一番。
郑栩泽略沉思了下,随即将自己的心声坦言了几分。
从自幼痴迷武学,到希望随军入伍为国征战。
所说所讲皆为真实心声,少年的热血炽热而又坦诚。
饶是江珩,也不由被眼前之人眼中的赤诚所打动了几分。
但正因如此,有些话才是早说早好。
“行军入伍后,你可知过得是什么日子?”
“风餐露宿粗茶淡饭都是寻常,最首要的,沙场刀枪无眼,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危;你从前是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这其中的落差可谓天渊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