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5章 朝临(五)(1 / 2)关于我老公是女帝这件事首页

他言出婉拒之意自然也在晏秋意料之中,然心中却还是难免失落,只能饮茶掩态。

“那一战罢,殿下遭逢兵变,可见其人亦是怀揣着破釜沉舟之心筹谋此事,若非畏殿下甚矣,岂堪如此。”

廉庚默默听着,见他杯中茶尽,便又执盏添之。

“晏君亦知,兵变乃重谋,误言皇子身故亦非轻责,如此重罪之二于身,其人却也未逢追究。”廉庚摆下茶盏,又更凝重的瞧住了晏秋,“其人既能于圣前自圆其说,又如何不得深谋布局,以候殿下再入罗网?”

廉庚所言,直点针血,晏秋听罢心中亦忧——

此事早在月舒使者初至朝临,并将女帝手书交予皇帝之时他便留意过了,当时皇帝得知燕赤王并未战死且身在月舒时亦是惊愕无比,当时晏秋还想着倘若皇帝能令下纠察此事,则无论太子如何设法脱责,也必露破绽,届时只要他和廉庚握准时机,便不愁凭此倒扳太子一局。

却谁知使者供上手书之后,皇帝只将太子诏入宫中详问了此事,而后便以其摄政疏漏为由,将其判于东宫禁足一月,闭门抄录国典,而后便再无追究。

随后皇帝也只回应了女帝商船一事,至于燕赤王,只是遣了元央将其接回国中。

燕赤王与太子相争多年,两人势同水火仇怨颇深,而去年得知慕辞大破上济垒壁,更乘胜追击将摩亚达一路逐入远海时,太子非但不加以势压,反倒于圣前进言其功,更谏言皇帝待慕辞胜战归来时务必与之厚赏重赐,其情态之恳切,当真令皇帝惑以为太子宽贤更念手足之谊。

而待慕辞丧讯传入京城时,太子更是悲切乱真,不但进言请令太史详录其功,又为其祭灵献祀,更还遣乐府为之成颂以彰其忠勇无双。

在那高筑的荣功之下,倒显得他如今的“复生”归来令人生疑了,加之皇帝对此态度薄浅,且大有维护太子之意,两皆不利之下慕辞如今于朝中何等被动。

“若出乎情义,臣自当愿为殿下肝脑涂地,然居朝之谋,远非赤诚能安。”

“换而言之,当下燕赤王之情形,绝非三五旁臣可佐,殿下若解不得而今败荣之局,实难再挽大势。”

“可若无人相佐,孤立无援之下,殿下如何能解当今之局?”

“战报入京之时,大人也知,殿下为胜此氐人湾一战,乃是破釜沉舟尽损悍狼营八万人马,那皆是殿下亲培之精锐,而殿下麾下将官亦战殒所剩无几,如今归于国中,无赞歌颂福,甚无人问其所蒙冤难,而谋此邪局之人,却得于国中大获其势,更欲借此再度重伤于殿下,若此情形之下,大人当真不愿探之以援?”

“倘若当真能助殿下,庚必便是涉刀山火海亦在所不辞,然而今之局,臣纵喧声旗鼓以为殿下助势又能得以何益?莫说仅臣一人绵薄之力,便是再添重臣以十数齐言上书以为殿下声冤,又能易当今之局几何?”

晏秋默然,蹙着眉头几番想开口,却每回都是话至嘴边又叹然咽止。

而廉庚亦是沉然一番长叹,目光转于窗外,又见那高塔辉顶。

“倘若只是太子揽权聚势,殿下何至于被动若此,而今却是陛下欲弃无兵之王以安朝野之势。对于太子,乃至于那东溟总督,陛下皆无问责之意,其意朝何方已昭然若镜,且言你我手头又皆无足可撼此大局之实证,若仅凭一腔孤愤呈辞强谏,也只是以卵击石,效以飞蛾扑火空作笑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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