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古怪的动作着实令慕辞倍感不适,便冷冷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段干戊轻轻笑了一声,“虽说终得平安归来,但殿下到底是在东陆之外逢了一场险难,海上诡物难言,臣也只是为保险起见,看看殿下魂心如何罢了。好在殿下气势凌盛,安然无损。”
听他所言又是一番故弄玄虚的神怪之语,慕辞冷然一笑,“还真是有劳国师大人挂心了。”
慕辞一向不爱与此人过多交涉,于是应罢这一句便作辞道:“王府尚有事务,便不耽搁国师入宫觐见了。”
说罢,慕辞便从他身旁绕开,兀自将离。
“阳东郡一案罪判已定,有些结果似不大尽如人意。”
慕辞冷冷回眼头,眼中狠色毕露。
段干戊也缓缓的转过身来,那漆黑的面罩之下仿佛藏着一抹黠笑,又轻释了语气道:“殿下回府务必好生休养,朝堂之事暂可不必挂怀,只是臣忆先前殿下尤为关注此事,正好知之一二便与殿下通个气罢了。”
说罢,段干戊颔首会为一礼,便转身走入了宫城大门。
慕辞却在原地稍愣了片刻,隐感脊背有些发凉,于是匆匆登车,令御夫快马加鞭赶回了王府。
是时晏秋正在堂中整理着一干杂务,却看着最近呈上的几篇文书,不禁忧上心头。
“晏秋!”
远远听见燕赤王的呼唤,晏秋立马起身,却还没走至门边,慕辞便已大步跨过门槛,蹙着眉匆然问道:“可有阳东郡的消息传来。”
“臣……也正想向殿下汇报此事……”
一听晏秋这语气也是迟疑,慕辞心中深感不妙,于是看了他一眼,才问道:“如何?”
“向常入狱了。”
“向常入狱了?!”
向常是他养在身边的线人,从去年五月他翻出了阳东郡有私流幽嫋的黑市开始,此人便一直伏底在岭东,每隔半月与王府书信联络一回。
那时他亦驻军于岭东,正在与摩亚达周旋作战,便将此事交由晏秋主理,那期间也已翻出了不少有用的线索,而后他虽遭兵变落难月舒,却在与晏秋偶然的书信往来间亦可知,向常于岭东隐蔽安稳,直到他即将启程回国时还特意向晏秋确认了此事,却怎么就在他人于路途的这半月间就出了变故呢?
此讯着实有些令他急火攻心,但慕辞还是强镇了镇心绪,于堂前踱了两步后,又问道:“向常眼下被收押于哪出监牢?”
晏秋手里还拿着那封汇报此事的书信,却犹豫着瞧了瞧慕辞。
“快说!”
“回殿下……向常以重罪被押于天牢,明日便将斩首,可他昨夜便已于狱中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