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嫌怒的横瞪了丞相一眼——怎么不论她说什么,这丞相都得抵她一头呢?
眼看丞相与太尉这两朝堂上的死对头又要互抵起来了,观在一旁的曲安容连忙拱手进言道:“举国征兵自然不妥,而方才容帅所估,沧城军实存欠乏,而沧州又是东守海防之重,不妨以之为先,其余三军倒不必急于此时。”
花非若听着点了点头,又瞥了丞相一眼,“依丞相所见呢?”
“四军精锐所缺,可先强练那五十万常军为补。”
丞相此言,又叫太尉瞪了她一眼。
而花非若一听,这着实是个好主意,于是目光立马落向统掌那五十万常军的太尉。
察觉女帝瞧向自己,太尉立马收起异色,等候应言。
“丞相所言之策,太尉意下如何?”
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朝堂众目之下,太尉也不得不乖乖从于此势,于是拱手应道:“此策既可缓四军精锐不足之势,亦可解征兵误农之嫌,一举两得,臣附议。”
太尉一声“附议”罢,其后即随出几位大臣共言“附议”。
“既如此,便依诸卿之意,先调四境常军加以强练,验校之事则由统帅督管,玄镇营则交付于各军主帅。如此,诸卿可有异议?”
“无异议!”堂下齐应。
女帝点头,候旁侍中便先取纸草拟文书。
议罢一事,花非若即又取言道:“月舒备战,是为保疆域不失、社稷安宁,但若战火袭及东洲,则非一国能安。”
说罢,花非若便留神观察百官神态,所见丞相神色肃然,而太尉与御史大夫也都凝神沉静,似于此事也确有思索。
花非若将堂下一番扫视罢,目光最终落定于九卿之列,问道:“来敌若众,则月舒独力难以抗之,依鸿胪卿之见,当如何为宜?”
鸿胪卿应言出列,执笏板进言道:“廷尉府审讯维达所得敌情当达于东国朝云,其国与海匪征战年久,必可意估敌况之详。而商船之事,朝云理亏在先,亦需令其知之陛下此不与之问责乃顾大局所措,此事亦当遣使达之,如此则可固两国之交,而亦不损月舒国威。”
“既结朝云,何不使问涵上六国?”
“涵上千乘之国素来闻风使舵,阜水大国既交而安,则其小国自然顺服。”
听罢鸿胪卿所言,花非若点了点头,也认可其言所述之理——与其花费心思与那一向飘忽不定的六国交来往去,不如先稳固与朝云的友盟关系。
默然思索不过须臾,花非若便面向百官表态应鸿胪卿之言,“依鸿胪卿之意可解东洲邻患,而若再能结交中原,则西患得安,于此诸卿可有良策?”
“若陛下欲固朝云之盟,则不可急于结交中原。”
丞相既驳,花非若便将目光转投于她,问道:“何故?”
“其一,陛下虽大度不于商船之事多作计较,然此事于两国仍为芥蒂之隙,陛下若急于此时与中原建交,则难免东国有所揣测;其二,海敌若邻,必以东南为先,朝云之东海、月舒之南溟则为战之所重,而中原远非海敌之所侵。顾此两因,陛下当以朝云为先。”
“臣附议!”
丞相说罢,治粟内史最先言应,丞相顾之一眼后,又再度进言道:“中原之交虽不可急于一时,却也不可不交,然在候待时机之间,应先解司州连年水患,若司州能尽秋冬之赋,则国资有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