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也发现了,看着他们这样举止亲密,那小厮便不自在的躲闪了目光,于是了然一笑。
“我明白了。”
话音一落,慕辞便揽了他的腰将他一把锁进怀里。
这力来得突然,沈穆秋才惊了一愣未及反应,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慕辞一步迫前压靠在了栏杆上,恰一阵海风横来将他头上帷帽一掀飞远。
沈穆秋愣愣的看着那白纱飘落海中,一回眼却见慕辞竟又欺前了些,真要吻他似的,便连忙抬手拦在他胸前低声抗议:“够了够了!”
见这美人被自己戏了惊慌失措,慕辞忍俊不禁,笑了笑便给他示意了一下那小厮所在的方向,“你看他现在还敢看咱们吗。”
果然,那小厮这回是彻底转过身去了,只光看那一抹局促的背影,沈穆秋都能料想得到此一幕入人眼中是有多肉麻!
这世上除了他亲哥以外,沈穆秋怕就没在成年之后跟哪个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了。
还是这么暧昧的接触!
沈穆秋不禁心下暗自揩汗,却想来也是他自己挑起的头,只是对方接的戏过了些,但也不得不承认确有奇效。
“是、是有效……不过……这里风声太大了……”
“风声?”
沈穆秋瞧了瞧对面的楼壁,“我得离近点才能听楼里的动静……”
“好。”
慕辞一应,沈穆秋顿又感腰后传来了一阵不妙的力道。
那小厮方才冷不防的撞见这非礼勿视的一幕,下意识的背过身去,又觉得如此盯人不大稳妥。
熟知他这一回头,就听那边“咚”的一声,女君竟又被按到了墙上!接着就见其郎君俯首往她颈间一埋,吓得小厮连忙捂眼转身。
而被按在墙上的当事人沈穆秋更也在心中连声惊喊——
这就过分了!!!
幸而慕辞也只是作势俯首罢了,实际并未真吻上他颈肤,只是借着这距离与他耳语询道:“这样可以吗?”
沈穆秋人都僵了,“很可以……”
讲真,这如果是在平常、是他原本悍勇的那副身躯的话,他可能早就把慕辞翻海里了,无关乎情绪,纯出于本能。
神经意欲爆发的激烈反应渐渐平静之后,沈穆秋也只得安然顺了此势,借着慕辞的遮挡偏过头去细细聆听楼中动静。
海上风浪不歇,船体之间罅隙空腔流息为声,倒是比在寂静的地宫中听辨结构要容易得多。
无多会儿,沈穆秋便大概了然该往哪个方向去,唯独顾及的还是那个盯梢的小厮。
往左行一步便是那道供船员上下的楼梯,沈穆秋听辨着风声估摸那楼梯应有玄关避处,于是再瞟了一眼那小厮正避目别处后,便拽着慕辞迅然转身而下。
那小厮忽然听得动静,回头就看人已不见踪影,惊得连忙追了过去。
沈穆秋下了不过十数级台阶,便拉着慕辞毫无犹豫的精准避入一处玄关转角,那小厮则一路惊奔而下,在两人目视之下直窜进了阁下船舱。
慕辞满为惊讶的看着沈穆秋,心中不禁疑窦重重——他岂能如此了解此船构造?
“找到入口了。”
慕辞一惊未歇,紧着就见沈穆秋修长的手指探进了身后木板,稍稍摸索了一阵,接着就听“咔哒”一声,竟真开了一扇暗门!
这回慕辞实在没法不表露惊疑了,“你为何如此熟悉此船构造?”
沈穆秋闻问还下意识的诧异了一下,却旋即便想了起来,当下这个伙伴并不像以往的合作者那样了解他的技能,他如此表现也就难免惹之惊奇了。
“方才你不是还帮我挡人视线,让我听了此船构造吗?”
“这……如何能听?”
这就不好解释——摸金校尉的基本功无非嗅闻识看,这里头的门路都是常年训练出来的一种感觉经验,每个摸金校尉的门路都多多少少有些不同,具体的东西还得个人领悟,解释是解释不了的。
何况他此刻身份未明,但大概率应该不是干这行的,于是沈穆秋便放弃了与他做详细解释的打算,只简而言之:“我天生五感略强于人,故能听到些细微动静,便是凭此大约估摸结构。”
然如此解释也难免牵强,只是当下也没有时间磨蹭,于是沈穆秋自将门推开,“这条船我的确是头回来,闻声辨结构也只能估摸个大概,此处环境嘈杂,里面有些地方我也估摸不明白。你若有顾虑,也可由我先行探路。”
他话说得很真诚,那张饰得红妆娇艳的脸上也尽是温和顺遂之态,慕辞再三掂量他眼中确无半点阴翳诡谲后,终于缓和了神色,笑道:“既然同行,岂能让你孤自涉险探路。方才是我多虑了,走吧,我们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