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愁容满面,无法决定到底怎么打扫的时候,舒尔济走了进来,我见他面容严肃,便不搭理,自顾自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顺便最后欣赏下这个布满灰尘的房间,等一下我要将它打扫的一尘不染!
“进来吧。”舒尔济轻唤了一声,进来一个小丫头,我看她怯懦的样子就不怎么喜欢,舒尔济见我一脸不开心的打量人家,便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恭贺...”“恭贺乔迁之喜吧,你过来帮我收拾下这屋子,务必纤尘不染。”说完我走出房间,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我深知他送丫头来是为了恭贺我省钱之喜,不过我不愿在他舒尔济的嘴巴里听见奉承之词,堵得慌。
“您送她来监视我?”我冷不丁一句,走过来的舒尔济顿住了步子,说:“她叫青儿,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我冷哼一声说:“青儿,您是要她来同我唱白蛇传呢?”舒尔济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说:“她不会和你抢阿哥的。”我目瞪口呆,他竟会意成这个?我搔首弄姿了一番,伸手攀上他的肩膀,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同男人亲近,但是我还是遏制住了紧张,开口说:“哦?我以为她要来和我抢大管家呢?”说罢掩嘴而笑。怎料他面红耳赤,转身就走了。我摸了摸滚烫的脸颊,也不太懂我刚刚为何作那番姿态,可能我就是想气一气他吧,谁让他如此令我失望,这段日子我吃的亏,他都有份!
我折回房间的时候,青儿已经将房间收拾的纤尘不染,我惊叹她的速度之余,还是吩咐道:“我这屋不缺丫头,你去宁姑姑的房里吧,日后好生照顾着,若是有什么差池,唯你是问!”青儿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我准备睡觉的时候,宁珂敲门进来,我给她倒了杯水,看她惊甫未定的样子肯定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到了,我便蹲在她脚下抱住她的腿撒娇道:“宁珂姐姐,珠儿今日好害怕,害怕我会打不赢这场仗,害怕我会死掉。”宁珂听我几分哭腔,只好安抚道:“今日之事确实险得很,不过总算是得偿所愿,日后好好经营便好。”有人说,安慰别人的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让她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这种办法来安慰她是顶好的。
“这东西二所是府中顶重要的地方,你且听我细细说。东边是做府中日常膳食,西边是做府中起居衣物。”我点点头说:“那西边儿是比较重要的了,小到坏了一个板凳,大到订做王爷衣物,哪一件都是顶重要的。”宁珂却摇摇头说:“不对,虽然东边儿只管一样,那就是吃。但是王爷在吃食上十分讲究,而且日常打理政务需要维系关系,所以大到宴席,小到泡一杯茶,都是不能出差错的。”我默默记下,聪明才智固然重要,但是经验也是成功的关键,所以宁珂在我身边,我很安心。
我有一个疑问,那东西二所都划归我们管,大管家做什么呢?王爷岂不是把他架空了?于是怀着一丝内疚的心情,第二日我去找舒尔济,他是个特别能干的奴才,也是我刚进府的时候最想成为的奴才,所以如果他就此一败不起,那我是真的对他失望了。
成了小主子的感觉委实好过,出行都变得自由很多,我大摇大摆的走出府,竟也无人阻拦,于是我蹦蹦跳跳的在街上逛了一圈,然后打听去城西牧场的路,城门口的士兵大哥告诉我每日清晨有一辆载客的牛车去往那里,可惜我赶不上了,只好等晌午的那趟,于是我坐在旁边和士兵大哥聊天,他是个刚任职的守城兵,所以很平易近人,我们谈天说地,把城里的趣事说了个遍,得知他与我相同年纪,更是相谈甚欢。“过会儿我就要交班了,你什么时候走呀?”他问。我撇撇嘴说:“自然是等车啊。”他笑着点点头,我也跟着笑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他挠挠头说:“我叫李月,月亮的月哦!”我哈哈一笑说:“好像个女娃娃的名。”后来他的师傅来了,我们立刻鸦雀无声,等他交接完走了以后,我再也找不着人聊天了,他们都凶神恶煞的,还喊我“小屁孩”!于是我靠在墙角打了个盹儿,揉揉眼睛站起来的时候旁边的士兵又换了一个,我问他:“军爷,去城西牧场的牛车什么时候来呀?”他咳了一声说:“去城西牧场的牛车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小屁孩。”我大跌眼镜,一跺脚往出追了几步,根本追不上牛车啊。于是我又折回来,欲哭无泪的问他:“军爷,您知道今日还有车去吗?”他摇摇头说:“要有也是傍晚了,你一个小儿,坐傍晚的牛车去牧场怕是不便,到那儿得夜里了。”我彻底绝望,我居然在这城门口荒废了一天的时间也没去成城西牧场,找大管家的计划泡汤了。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府中,发现大管家正在门口和看门小厮说些什么,见我回来便迎面走过来问:“你去哪儿了?宁珂在找你。”我没好气的说:“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她。”刚提起步子,他又说:“你去城里做什么?”我转念一想,委屈的说:“舒尔济,我今日想去找你呢,可惜没赶上车……”舒尔济有些结巴的问:“你,你找我做什么?”我带着哭腔说:“想感谢你送来的那个丫头,然后看看你平日里是怎么做事的,我请教一二啊。”他咳了两声,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小厮,往府里走,我就跟了过去,问他:“大管家觉得怎么样?我做错了吗?”他驻足指着东边说:“宁珂在东所等你,快去吧。”我佯装懊恼的说:“哦,那我去了。”他微微挑眉,转身往西边儿离开,想来是去喂大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