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可笑,你所得到的宠爱,不过,是因为你长得像那个人罢了,
偏你还沾沾自喜,不知轻重,想要跟本宫一争高低。”
惠贵妃急忙去找寻昭元帝的视线。
可对方并没有看她。
先前所有的揣测在这一刻被印证,惠贵妃觉得疼痛,更觉得心痛,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江皇后看着席间的乱状,眼中情愫癫狂,心中更是畅快,多年的压抑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是难得的满足。
她面向昭元帝,丝毫不避讳地坦露心迹,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在宫中,冷眼看着,只觉得可笑。
惠贵妃长得再像她又如何?
她不是她,徐云若早就死了,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自欺欺人而已。
你遇到再多的人,可拼拼凑凑,再也拼不出一个徐云若。”
昭元帝冷笑,“所以,这便是你谋反犯上的借口?”
“是又怎样!谋反又如何?
你从没有真心善待过我,凭什么要我事事为你考量!
你凭什么要求我贤德!”
在未央宫待过的每一天,都沉重无比。
她不过是套上壳子的傀儡,扮演着他们想要的皇后。
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她的感受。
从来没有人关心她的情绪。
她在这宫中待了一年又一年,却连一点点温暖都感受不到。
她只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痛苦。
凭什么在宫中只有她一个人凄惨,旁人还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她要毁掉这一切。
全部都通通毁掉。
记忆如潮水,翻涌而来,江皇后缓缓起身。
她走到大殿的中央,看着前方,至今她都能记起自己从宣德门进入皇宫的那一幕。
她是皇后啊,是国母。
可是为什么她的日子,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是那么地痛苦。
她想要呐喊,可身边的人就像是聋子,哑巴,丝毫没有人理会她。
江皇后半是感慨半是回忆地开口,
“我是江府嫡女,我出身名门,身份高贵,
我以为,我这一生自是受人艳羡的,
从宣德门进到皇宫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是皇后,我的使命与常人不同,
可我也想过如寻常人家那般相夫教子,与夫婿相敬如宾,
可是你——”
她视线狠狠盯住昭元帝,“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将这一切都毁了。”
想起那个让她嫉妒得发疯的女人,她一腔只剩下了愤恨,
“她只不过是一个从宫外来的贱人,身份来历都不清楚,却能得到你的重视,
明明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可你居然对我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起初,我还时常安慰自己,
我想,富贵人家尚且三妻四妾,更何况你是皇帝,后宫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也是可以的,大不了,我便大度些,容下她便好。
反正,我还有我的孩子,我在宫中的日子也不会太难熬。
可偏偏你们连这点念想都不肯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