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总是喜欢这样打趣,却不知小沫本身对这些幼稚又落俗的谎言是排斥的。毕竟所谓的婶婶似乎并没有在乎过沫沫的孤独,其实除了爷爷也没有别人在乎了。
“不吃,我要爷爷陪我睡。”沫沫在小伯的怀里慵懒着回复着,眼睛已经困的快睁不开了,但口气里还是有些尊重的。
如此,在这样的寂静里大家各自回了房,附和起整个村落的寂静。
......
“天空出现了大片大片灰黄色的浓云密雾,无边无际,并不断的向下压了下来,羽儿呆呆的躺在同样漫无边际的麦田中央,直直的看着向自己压过来的天际,慌怕极了,并逐渐的喘不过气来...”
“啊,别过来!别过来!”躺在奶奶身边的羽儿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直直的站在了木床上,神志不清的大声呼喊起来。
“孩儿呗怕,孩儿呗怕,发异生嘞吧,这孩儿这年纪是该发异生咯......”奶奶被吵醒后立刻做起来拍着羽儿的身体安抚道,说是安抚,其实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奶奶一边拉着羽儿坐下,一边悼念起一连串的咒语。
“喵——”门外的猫也趴在了窗户边凑起了热闹。
夜里的猫通常会发出惨烈的撕叫,老人们都说那是在发情,源于寂寞,可奶奶却不以为然。
奶奶坚信深夜里无故出现的恐怖元素,都是具有邪气的,不可迁就,必须遏止。
所以那些个凑热闹的猫都没能再活过下一个天亮...
村落里的窗户都是由几块红砖竖起,再用钉子定些白色雨布构成窗面做成的。风大时晚间也会产生“呼呼”的响声。
而那些白色雨布是从盖稻草垛的大雨布中裁剪出来的。
连续好几个夜晚羽儿都和奶奶睡在一个屋里,每晚都会在同样的梦境里惊醒,又在同样的咒语里安静下来。而白天,他还是昏迷不醒。
末冬季节的凌晨,院落上方大多时候都是晴空万里,满天星辰,有一颗最亮的星星被爷爷说是启明星,爷爷每天都会在启明星刚升起的时候起床,小沫也会同时醒来。
村落向北大概二里处有一个河流,那里的水不深也不浅,不急也不慢,爷爷通常都会赶在天彻底亮起来之前借着星光赶往河边,弄些鱼虾回来吃。运气好时还能摸到个王八。
这期间,也是小沫最孤独的时候,爷爷不让她跟着。
如此,偌大的院落,在凄清的黎明中仿佛就剩下了小沫一个人,上厕所时都只能在院子西侧墙边的牛棚下解决,那里有一个牛粪堆——用于灌溉麦田用的。
村落里的厕所总是被建在院落的后面,去那里需要走出院子,贴着院墙绕过一片菜地和一片野草地才能走到。
小沫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