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它的眼睛极其的敏锐,而且记忆力极好,在辨认过后,它可以在万里高空,认出地上哪怕一只蚂蚁。”
“六初姑娘,我想,你可能不知道,这视界之钟里面,眼睛最是骗人,就连触觉,都会被眼睛连累……”
“唯一可靠的是声音。”六初打断了玉衡的话,“这我自然知道。”
玉衡看上去松了口气。
“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陵之地,多山多川,这种雾气常有,我们惯用声音辨人辨向。只要天翔能够找到那根生土人,就能指引我们方向。”
“可是,它们高高在上,你们能够分辨得清前进的方向?”玉衡觉得自己可能没有说清楚,又补了一句,“我是说,它们在上面,只听声音,我又怎能知道该往这里,还是那里去呢?”他边说边用手朝六初身体的两侧比划了一下。
“自然不能只靠它们。”六初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族人吹了一声口哨,只听头顶的天翔发出了一声啼鸣,很快,不远处的林中,看上去早已栖息多时的一群鸟儿飞了出来,来到众人头顶一丈有余的地方,开始盘旋。
“这些鸟儿,名叫‘信使’。它们和天翔,都是飞鸟之中,方向感极佳的。天翔会告诉信使目标的方向,信使会引领我们前进的。一会儿,大家注意听信使的声音就可以了,它们会一直飞在我们耳边。”
“这大雾之中,相当于是在盲飞啊。”如影感叹道。
“对,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们。”六初开心地说道。
“太好了,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了。”石勇兴奋地说。“快些出发吧。”
“稍安勿躁。”玉衡倒没有石勇那么兴奋。“相信各位都没有进过这视界之钟,我们不能冒险,不妨先试上一试。”
圣女点了点头,“对,先试一下,毕竟,这视界之钟,可是号称有去无回的。”
“怎么,信不过我们?”一名西岭族人看上去有些生气。
“并非信不过,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众位兄弟的性命,全在此一念之间,还需慎重。”玉衡倒没有斗气,只是平静的给出了解释。
“他说得没错。”六初看了族人一眼,示意不必争论,“我们确实需要一探究竟。”
“秋禾前辈,拜托了。”六初转向了一位中年大叔,那人点了点头。
只见他来到了不远处根生土人的尸体堆,嘴里乌鲁乌鲁喊出了些口号,双手朝着尸体堆比划着什么,最后,一声长鸣,他挥手指向了前面的视界之钟。天翔停止了盘旋,俯冲了下来,从尸体堆上一一掠过,然后再次拔起,冲入了苍穹,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界之钟的迷雾之上。紧跟着,呼啦啦飞起一片信使,尾随着扎入了那迷雾之中。
六初示意不必派人跟进去,只管等待就是。
“如此这般,我们只要等待即可?”如影还是有所怀疑。
“如果它们发现目标,会立刻回来告知我们。”
“如果没有发现目标呢?”
六初看了一眼秋禾,“也会回来。”
“同样会回来,怎么能知道有没有发现目标呢?”如影有点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秋禾前辈能够听懂天翔的鸟语。”
“哦,这可太好了。”如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经过了漫长时间的等待,天翔和信使依旧迟迟未归,众人生出了些许烦躁,六初看向了秋禾,发现他脸上也现出了些许不安。
“出事了?”六初来到秋禾跟前。
“不会,以天翔的高度,没人能伤得了它。”
“那是没找到?”
“有可能。不过按说不应该啊,南境之人说那根生土人逃进了这视界之钟,不可能踪迹全无啊。”
“若是地面大雾遍地,只怕会困难重重吧?就像在咱们西岭,那猎物躲进深山老林,我们也奈何不了。”
“不应该。”西岭老者摇了摇头,“据先人所说,这迷雾只是视界之钟的外围屏障,没有多深的。里面迷惑人心的法门,靠的并不是这迷雾,而是灵场。天翔在那高空之上,应该已经在灵场之外,不会受影响的。”
“那怎么会许久没有回音?秋禾前辈,要不……?”
正说话间,玉衡和圣女等人也带着疑问过来了。
“六初姑娘,怎么样?”玉衡虽看出了西岭人脸上的表情,不过还是想一问究竟。
“恐怕是没找到。”六初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略带歉意的回应道。
六初的话,让其它人大失所望,有的人,泄愤式地将剑拔出来,猛地戳到地上,嘴里一些“就知道不行”、“一步之遥,怎么就这么憋屈”之类的话语。众人的反应,让六初明白了一件事,怀揣着希望,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不过这是事实,她不想为了迎合大家的期待美化或者编造一些事实。
“六初姑娘,那还有别的办法吗?”玉衡看上去倒很是淡定,脸上没有任何的质疑,或者失落。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未必有用。”
“哦?快说来听听。”
“试来试去,就是在浪费时间。”周围一人抱怨了一句,倒是得到了些许附和之音。
“那你们有别的办法吗?”玉衡听了有些不爽。
周围安静了下来。
“既然这样,试一试又有何妨?”玉衡重新转向了六初,“六初姑娘,说吧,现在,你们的办法里,兴许就有最好的答案。”
玉衡鼓励的眼神,让六初本有些退缩的心思收了回去。
“这位是秋禾前辈,通晓鸟语只是他的其中一个小能耐,他真正厉害的,是灵瞳术。”
“灵瞳术?”掌境侍女和圣女同时惊叫了出来。她俩互相对视了一下,圣女示意掌境侍女来说。
“你所说的灵瞳术,可是看到其它生灵的目视所见?”
六初点了点头,“正是。”
“世间竟有凡人掌握这般奥义。”掌境侍女惊讶的向身边的青衣侍女用母语说道,“曾经,我也只是听母神提到过。哪怕是灵神,也未必都能通晓。”
这时,西岭老者将六初拉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