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些皮毛之念。”

“你的悟性，不在文礼守望者之下，不必多虑，说说看。”

“《九经》应该是一部大事记，对过往的一些重要事件做了记录。看上去，一共分了三个纪元，”文千古想起了刚才的梦境，“第一纪元，好似是草木纪元，绿色主宰大地；第二纪元，好似是动物纪元，兽类开始出现在大地，繁衍生息；而这第三个纪元，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应该就是人类纪元了。”

“那些个图案，你怎么看？”

“哪些个图案？”

“就是画在那些大事件之间的，看上去，只是凭空一些图案，不知道笔者到底想说些什么，又或者，少了些什么？”

“应该不是少了什么，应该是笔者有意为之，只是其中深意，比较难断定。”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想法了？”

“只是猜测。”

“没事，猜测也是一种答案。”

“或许，那是灾难的符号。”

“灾难的符号……？”族长听完，陷入了沉思，文千古见状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族长的回应。

“明白了，这就说得通了……”

接下来，族长不知在念些什么，声音很低，文千古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突然，族长停了下来，转身拍了一下文千古的肩膀，“好样的，好样的，原来，所谓的秘密，只是源于无知，或者未知。”

“嗯……哦……”一时间，文千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是好。

族长注意到文千古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

“千古，”他赶紧提了别的事情，“对于《八论》，你有什么想法？”

“《八论》有些玄妙，虽说和《九经》有所呼应，但又感觉各有侧重。我发现，《八论》中，很多地方，都提到了生死，或许，这就是这部书的意义，也是那些笔者的目的所在。”

“那些笔者？”

“哦……那些……人类大祭司。”文千古还不想把自己的梦境和盘托出，所以一时有些着慌，不过看上去，族长并没有太在意。

“你说的没错，很可能是这样的。”族长点了点头，“你可知，这世间的人类有哪些不同？”

“我只知南境四国和我们族人，其它地域的人，只听过传闻，未曾亲眼见过。”

“好，我就将我所知，都告知于你。”族长示意文千古坐下细听。

“自古天下分三境九州，南境和北原，你该是比较熟悉了，北原之人，你也该是见过了，样貌上，并无太多区别，北原之人，只是天生更强壮魁梧一些，不过，有得似乎也必有失，他们的繁育能力，却远不及南境之人。至于东泽之人，事实上，就连我，也没亲眼见过。很久之前，他们彷佛一夜之间，从东泽消失，从人间消失，没人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去了哪里。书中记载，东泽之人能够入水而居，以鱼为临。当然，这些记载有些玄乎，古人记载，多喜好夸大，所以未必可信。不过他们极善水性是真，这或许得益于东泽多水的缘故。东泽之人，要说相貌和语言上，和南境和北原，据说也并没有多大的差别，甚至有过通婚，不过他们多喜傍水而居，所以生活习性不易与另外六州相通，彼此交流有限，也就限于以物易物而已。西岭你已经去过了，那里是咱们族人的另一脉，在他们迁居之前，西岭是个野兽横行，人迹罕至之地。现在，无论是三境九州的人类，还是西岭之人，本质上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上古九大氏族，到现在，早已分不清楚了。”

“族长，那我们猎神族，属于哪一脉？”

“好问题。”族长再次赞许的点了点头，“事实上，风氏只是我们祖先自创的姓氏，我们猎神一族，在最初并非单一氏族，而是几大氏族中志同道合之人联合而起的部落，就说西岭之人，其实本源上和我们并非一个氏族，之前其实还有其它氏族支脉，只是我们这两个分支，是最大的两脉，所以谈起来，往往就忽略了其它分支的存在。不过现在，猎神部落，剩下的，也只有我们这个分支了。”

“为何会这样？”

这下，有些招架不住的反而成了族长了。

“人心易聚不易齐，更何况数千年的漫漫岁月。这世上，最复杂的，不是这些满是奥秘的古书，而是人心，你永远也摸不透。”族长长叹一声，“这也是为什么咱们族人要一直避世而居。”

族长虽不愿再多作解释，不过寥寥几句，却已经把各种的原因，道了个明白。

“对了，族长，听说南海离岛，也有人类，他们是从何而来？”

“说了这么多，终于到了刚才讨论的点儿上了。”

族长这么一说，文千古赶忙理了下头绪。

“南海离岛之人，与众不同，天然独成。事实上，对于他们的来源，我们没有任何认知。而且，一直以来，他们自我避居，不与三境九州有任何的交流，所以，我们所知甚少。不过，有一点，我们非常清楚，南海离岛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样貌不改，动作不衰。在三境九州，这是只有灵神才具备的能力。你明白吗，若是没有南海离岛之人的存在，我们只会得过且过的生存。而见过之后，你会发现，原来生命可以有不一样的模子，不一样的活法，不一样的命运……”族长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文千古，“对于终年浑浑噩噩的人类来说，这就是思维上的春雷乍响，也是，我们猎神一族存在的意义。”

“那……这……跟这些书又有什么关系呢？”族长的话，文千古多少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这跟刚才提到的点儿存在什么关联。

“我们没办法从南海离岛得到答案，这些书，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族长，你的意思是，这些书中会解释为什么南海离岛之人有那般能力？”

族长摇了摇头，“终究他们跟我们不是同一种族，未必非要探究清楚，这只是个引子。我们要搞清楚的，是我们自己。这些书，算是当年灵神的语录，其中应该能找到答案，毕竟，我们是他们……”

突然，族长意识到了什么，马上闭上了嘴，眼神中多有躲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