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堂占地不小,连着一条街都是他们的产业,这条街上冷冷清清,房门大多紧闭,秦大爷名叫秦三,在前头带路,替邵羡介绍道:“这条街上的铺子都被堂主关了,伙计全放假回家,让他们过个好年,过年的生意在堂主看来不做也罢。”语气十分自豪,同时他也拿眼睨邵羡,观察他的反应。
秦三失望了,邵羡平淡如初,两人来到一座气派的大门前,门口站着两名持铁棒的地堂弟子,在渝州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人来挑地堂。秦三眼珠子转动,自以为邵羡一个不注意,快步冲向门口,大叫道:“这人来挑事,大家快拿下他。”两名持棍弟子眉毛一竖,提起铁棒,一人还问道:“秦三,他是来挑事的?”秦三喊道:“这厮打伤了我们四个同伴,还要挟我带他到这里来。”
两名汉子确认,看向邵羡,挥棒跃下台阶,呼呼棍影成风,耍得一片,一条铁棍从疾风中穿出,点向邵羡胸口,另一人身子一伏,铁棍拖在地面,嗤嗤擦出零碎火花,扫向邵羡脚腕。嘭!嘭!先后两声棍响,邵羡左手握住当胸一棍,脚踩扫地一棍,脚力自然而动,将那铁棍从汉子手中压落地面,左手一动,将铁棍推送了回去,那人接不住铁棍,连忙后退,但还是没来得及散完棍上的力量,重重摔在地面,痛得哀嘶。
秦三见大事不好,急忙跑进总堂里,剩下那人不知进退,挥拳来打,一拳挨在邵羡胸口,惨叫一声,整条手臂软绵绵的垂下,提不上半分力气,手掌红肿,微微的发抖。邵羡提步走进大门,秦三把遇见的地堂弟子统统招呼前去阻挡邵羡,这些人听见有人前来挑事,义愤填膺,又因总堂里的刀剑武器大多集中存放在武库,这些人便就近找到趁手的扫帚、枣木棒奔向大门。
邵羡进门片刻,就看见三人奔来,一人舞动扫帚,两人赤手空拳,更不答话,邵羡自知与他们解释不通,便不理会,伫立在门后的一段空地上,让三人打来。三人毫不客气,舞扫帚的用一招钉耙惯用招式旱地下锄拍打下来,这扫帚是竹条枝节做的竹扫帚,动手者力势又重,若是碰到便是一番狼狈。
左右又有两人逼近,卡住邵羡退路,待邵羡欲避扫帚往后退走时动手。邵羡挥袖一甩,袖风强劲,竹扫帚立时飞了出去,那人没握住,睁大眼睛傻住。左右两人立马使掌拍来,邵羡猿臂伸展,拉住左侧一人,牵引他掌力打向右侧一人,右侧这人变换掌势,防守这掌。两掌甫接,两人却犹如遭雷电击中,浑身一震,倒飞向身后,摔进绿植中。
傻掉的那人怒吼一声,捏拳来打,邵羡左臂一拂,将他扇向一边,依旧伫立不动。总堂里听到的消息的人越来越多,蜂拥向大门,邵羡视作等闲,不动分毫,只卸掉他们战力,倒在地上不起的已达十多人。秦三躲在人群后面,心里发凉,暗道自己捅破了天,这人武功强得离谱,若是事后追究自己肯定讨不了好。
在秦三暗地着急中,一人大步赶到,地堂护法金耀文,身着金袍,隆冬中这身金袍似乎显得有些单薄,可金耀文却脸色涨红,好似热得不行。他看见混乱的场面,大喝一声:“给我让开!”地堂弟子瞧见护法到来,雀跃退下,均道总算能收拾这小子了。
邵羡凝视金耀文,眉毛微皱,似从他身上看出什么,金耀文双目略微赤红,胸膛起伏,白气喷出,见着邵羡,神情骤然狰狞,飞身拍出一掌。邵羡使出右手,两掌一接,就如同黏合在了一起,金耀文悬在半空,整个身体的重量联合内力一起压向邵羡。邵羡感到手掌火热异常,滚滚的热力从金耀文掌心传来,心下顿时澄明,这人练的是童子功,这个时候大约是他人欲和体内躁火勾动发作,快要焚烧自身,却又不得动那非分之念,否则前功尽弃,一身武功尽毁。
金耀文怒赤双眼,将内力汩汩输出,消耗向邵羡,缓解身体越加膨胀的燥热,那股难以抹除的欲火也慢慢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