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信元问到成庭钦之时，总算是听到了些不一样的供词。

“她是在救人。”成庭钦神情清淡，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十分肯定。

郑信元这就有些头疼了，这杀人和救人的差别可大了。

“成世子，供词在公堂之上可是有着极大作用的，决不能肆意篡改，胡编乱造。”郑信元一脸正色地提醒道。

成庭钦眼眸低低睨了一眼郑信元，眼中的不屑尽然，“我知道。”

郑信元心中虽有怒气，但人家是世子，如今也好好配合了自己，也没有妨碍公务，自然是不能随意发作了的。

郑信元将众人的供词简略记下，然后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是怎么到这个屋子的呢？”

“是程夫人安排的，早就听闻程家早下江南间得了不少品种的兰花，程夫人今日全数将它们晒了出来，供我们观赏哩，你瞧，这兰花还在这开着呢！”一个巧嘴妇人最先一步接了话。

郑信元环顾了一下人群之中，心中却是多了另一抹疑惑，“既是程夫人安排，怎得来这边连个当家做主的都没有？”

此话一出，越狸心神一动，她深深看了一眼院中的兰花，好似阴谋就藏在那一层薄薄地兰花叶之后，自己却被一叶障住了目。

那妇人麻溜回道：“本来程夫人是要带我们来的，可程家老爷那边好似出了什么事，程夫人和程家大小姐都匆匆赶去了，这院子我也常来，程夫人便托给我，让我带着众人来赏赏这兰花，却没想到，竟然撞破这行凶之事，死得还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头，方才大小姐还为这丫头求情了，待会知道了，只怕是要悔死。”

那妇人说着还连连摇头，怨毒地瞪了一眼越狸。

郑信元眉心紧蹙，这事儿真的有这么巧？

他有些想不通，但这么些人瞧见这个白生生的女子杀人，而这女子身上也确实布满了血迹，这不说确定也有八分嫌疑啊。

“先带人回衙门！”郑信元招了招手，身后的衙役跟着便要拷上越狸的双手。

成庭钦正要出声，便被越狸倏然打断。

“郑大人是么？大人问完了，可否让小女子也问几句？”越狸眉间冷清，平静得不像是一个满手血腥的杀人犯。

不过，这杀人犯可也不会把杀人的欲望写在脸上。

郑信元心中微微想着，目光慢慢打量着越狸的一举一动，道：“你问。”

越狸屈身谢过，然后转身靠近那一群人，她每每靠近一步，那些人便会往后退一步。

越狸突得便笑了，“你看，我靠近你们，你们都会吓得退后，而那丫鬟却是死在屋门前。”

郑信元顿时有些恍然。

“那也有可能是你趁其不备，将刀藏于背后！”有人不甘地恨恨反驳道。

越狸笑意更深，“很好，那我刀从何处来？”

那人瞬间便熄了声。

“再假设，是我藏了刀，凡是杀人有准备着，当不会刀刃向上杀人，若我没看错，那丫鬟胸前的正是刀刃向上，自下往上斜插而入。”越狸徐徐分析。

郑信元竟是听得有些入迷，不自觉地便跟着点了点头。

仵作也重新检验了一番，“确实是刀刃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