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那一簪，哄过了整个楚国，却也几乎要了她的性命。她发起狠来，真真正正是连自己都下得了手。

果真，还是季连婉卿，一点……都没变。

“咳咳……水……”躺了月余都没有一点动静的季连婉卿，此时微蹙着眉，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是她发出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掉一般。

乐正旻珏忙倒了一杯茶过来，小心地喂季连婉卿喝着。

只是，季连婉卿只喂喂抿了两口，就摇摇头。拉住乐正旻珏的手，微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谢谢你，旻珏。”

乐正旻玄略带苦涩地低头笑笑:“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谢谢。何况这次，说是我救你，倒不如说多亏你杀伐果断，筹谋周密，才能得以让自己逃出生天，我不过举手之劳。答应我，再也不要同我说谢这个字。”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谢字。

想要的是什么？分明……很明显了。但凡是个人，都听得出乐正旻珏话里的意思，又何况是季连婉卿？

季连婉卿有些乏力地闭了闭眼，轻飘飘地问道:“这里不是王府吧？”

季连婉卿身为楚国四皇子宇文景正妃数年，对一个王府该有的规制布局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楚国与晋国一衣带水，哪怕有区别，自然也不会很大。

乐正旻玄怔了一下:“嗯。”

季连婉卿微微一哂:“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不安全……王府中人多眼杂……”

“不。”季连婉卿打断乐正旻玄，平静地望着他:“是因为司徒南音。”

司徒南音。这四个轻飘飘的字，瞬时间就让乐正旻珏变了脸色。

司徒南音，不就是晋十三王妃，乐正旻珏正妃吗？

……是啊，早在多少年前，他们两人就有了各自的家室。她是别人的妻子，他是别人的丈夫，早就是相隔天锏的关系了。各自的夫妻，也不仅仅是阻碍，同时，也是职责所在。

“不，不是的。婉婉，我都想好了，我纳你进府好不好？你的过去我一点都不在乎，等过些日子，没人再记得你季连婉卿身份的时候，我替你做一份假身份，你进府，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纳？”季连婉卿突然笑了笑，一脸玩味地望着乐正旻珏。

娶为妻，纳为妾。乐正旻珏现在算是在干什么呢？金屋藏娇？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季连婉卿，如今竟是扮演了一个见不得人的角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