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她就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和陆铮还在置气阶段,顿时气哼哼地把目光收了回来,泄愤似的吃起了手里对她来说并不好吃的窝头。
哼!推女孩子的野蛮人!窝头一个都不分给你!
怀着这种“绝不向敌人低头”的心态,陶映篱硬是扶着酸痛的腮帮子,把四个窝头都吃下了肚。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一直被人类奉为座上宾,从未尝过人间疾苦的美丽小妖精,陶映篱有的时候真的非常幼稚。
她吃完了窝头和午餐肉,被胃里满满的食物顶出一个小饱嗝儿之后,还雄赳赳气昂昂地看了陆铮一眼,好像打了胜仗似的。
把陆铮看得莫名其妙。
不过陆铮也清楚自己刚才确实反应太大了,眼前的娇气包肯定没受过这种委屈。
但他怕自己态度松动了,对方又会那样毫无防备之心地亲近他。
他绝不敢如此饮鸩止渴,给自己不该有的奢望。
所以哪怕吃饭时余光一直关注着陶映篱,知道她在等自己道歉,他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不该和自己走得那么近。
她应该像其他人一样,要么公事公办,要么极度排斥和他共处,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生出别的心思,她也不会被人传出闲话。
陶映篱并不知道陆铮这些深沉的心思,吃过了饭,就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继续拔起了草,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陆铮见她这样,反而松了口气,也开始忙着把背篓装满,打算一会儿就回去送一趟青草,然后尽快再打第二趟。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做着自己的事,仿佛两个陌生人似的,一时工作的效率反而比上午还高。
只是没过多久,装满了背篓的陆铮就发现了不对劲。
陶映篱拔草的时候,一只手一直捂着胃部,眉头也蹙着,好像并不好受。
实际上,陶映篱确实不好受。
原主从小娇生惯养的,不仅吃得精细,胃口也像小猫似的,哪里一口气吃过这么多粗粮?
现在被陶映篱这么一搞,顿时就胃疼了。
陶映篱一边捂着胃,一边无情地收割自己的“徒子徒孙”,觉得自从穿越之后,什么都和自己作对!
连窝头都和她作对!
玉米这东西寿命那么短,也成不了精,怎么也这么能作妖?
陶映篱捂着胃,一张小脸疼得发白,看得人异常揪心。
终于,陆铮看不下去,抬腿向她走了过去,拽了拽她背上的背篓。
“我把草送回去,你去溪边休息一会儿,别乱跑。”
“不要你管!”陶映篱奶凶奶凶地拽回自己的背篓,挑着眉反问:“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陆铮的目光暗了暗,良久,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陶映篱的小嘴一时没忍住撅了起来。
怎么这么没诚意啊?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意识到不对。
陆铮也没拿自己的背篓。
他不会要把她丢在这,让她自己把这两百多斤的东西送回去吧?
也太不是人了!
陶映篱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陆铮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只见他冲着陶映篱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说道:“药油还剩了一点,我涂了,不疼了。”
“我不是有意推你。”
陆铮看着陶映篱傻乎乎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碰到了人生最大的麻烦。
他好像,根本招架不住这个娇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