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映篱一双桃花眼睁着,蝶翼一般的长睫毛下,仿佛藏着一汪清泉,看得陆铮莫名地有些紧张,顿了一下,才提醒道:“这个不出数。”
说完这句话,陆铮就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继续往前走。
陶映篱看了一眼手上沾染的绿色草汁,大约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不出数了。
又占地方,又容易挤破,应该确实是很难凑够几十斤的。
没错,陶映篱就是这么没出息,觉得自己能挣一个工分就很不错了,超过五十斤她肯定是背不动的,五十斤都要打个问号。
想到这,陶映篱站起身,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开始发愁灵气的问题。
没有灵气真的寸步难行。
要是放在她灵力充沛的时候,别说五十斤了,五石弓她都能拉开!
然而现在桃落平阳……
到底怎么才能恢复灵气啊!
陶映篱的心情瞬间有些低落,抿着唇闷头走起路来。
两人终于到了野草茂盛的地方。
“到了。”陆铮一路上也注意到陶映篱似乎心不在焉的,便出声提醒。
陶映篱停下来,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不远处还有镰刀割过的痕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平时都在这里割草吗?”
“有很多割草的地方,割完一片再去下一片,等割过一轮,这边的草就长出来了。”
陆铮在村里受人排挤,并不会和其他人一起打草。
更何况村里打草的都是小孩子,他也不可能和小孩子抢地盘,所以平时割草的地方,都比较远,为的就是避开其他人,免得惹麻烦。
他虽然身强体壮,但毕竟还有母亲和妹妹,为了他们,很多事情只要不突破他的底线,能忍则忍。
当然了,这些话陆铮不可能告诉陶映篱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娇娇女。
陶映篱也没有多想什么,挽了一下袖子,就开始徒手拔草。
她不知道打草要带镰刀,所以没有带。
关于拔草这事,陶映篱的想法挺乐观,觉得自己现在虽然用的是凡人的身体,但再怎么样也是个大姑娘了,不至于连拔草都做不好。
然而她刚薅了几根稗子草,就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抬起手一看,竟然发现手指头被草叶子给割破了!
陶映篱捧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
唉!
人类的身体真的好脆弱!
她从前虽然养尊处优的,但本体到底是棵桃树,怎么也不至于被一根草割破皮肤……
这原主皮肤也太娇嫩了吧?都有点影响生存了!
陶映篱检查伤口期间,陆铮也听见了她这边的动静。
发现她的手割伤的时候,陆铮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因为今天清早去地里锄草的时候,三队长特地嘱咐过她,说这个陶知青是出了名的娇生惯养脾气大,干活的时候擦破点油皮儿都要大哭大闹的。
他本以为陶映篱这会儿会闹起来,却没想到她只是有点可怜地叹了口气,就继续拔起了草。
陆铮干咳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洗干净的、半旧的线手套,站得离陶映篱远远的,伸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把手套递给了她。
陶映篱双眼顿时一亮,接过手套戴在手上,抬头冲着陆铮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谢你呀!”
陆铮没敢看她,有些僵硬地转身回去割草去了,一把镰刀刷刷刷割得飞快,好像有谁和他比赛似的。
陶映篱没得到回应也不在意,美滋滋地戴着对她来说大了好几号的手套,干劲儿十足地拔起了草。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陶映篱有了趁手的工具,拔草的效率就高了很多,没多久小背篓就装满了大半。
也不是很难嘛!
陶映篱站起身,叉着腰豪气干云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