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游戏升级，我得一步一步走上去。地府有金木水火土五间，世人以讹传讹说成了无间地狱。我们现在在火间，需要渡了十极恶、十魍魉、十妖魅、十千年老鬼才有机会升级。但如果在此间你并无功德，也无法升迁。这功德是你渡了的魂体，在来生再亡后，愿意对你说句感谢。要攒够八万一千句。”

“这是什么道理？说不通嘛。”恶鬼、魍魉、妖魅什么的，都容易理解，那些作孽多端的魂体，那肯喝下渡魂汤，毁了自己的道行，但一句感谢又有什么意义呢？

“因为只有心怀感谢，才是真的接受了死亡与重生。这之间的轮转，其实很痛苦。”孟婆的眼神中，流露着温柔。

“嗯。可不是嘛。刚刚在轮回道，听着人间传来的鬼哭狼嚎，真是太可怕了，说起来，哪里算作地狱，真不好判断。”

可我们最忘不了的，就是人间短短几十载的喜怒哀乐。那真实。

这话孟婆并未说出口，在她舌尖打了个转，又咽回肚里。

已为渡魂人，无力再贪恋。

“对了师傅，你刚刚说将我带入这场游戏，是什么游戏？”

“猫鼠游戏。”

连翘的双眼扑簌簌看着孟婆，等待着下文。

“在我眼中，泰媪是这只老鼠。”孟婆举起那只鼠骨箭说着，“她有时候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搞些小动作，有时会突然蹿到你面前，啃你的血肉。这非常烦人。你很难抓到她，而且你不会知道哪一口啃食，什么时候的小动作，她就将鼠疫传给你。

所以我们得像猫，灵敏警惕，行事要小心小声。在她伤害到自己之前，先捕获她。这可不是汤姆与杰瑞的小游戏，这是关乎命运不可反悔的真实斗争。”

“我明白了师傅，这是成人版的猫和老鼠。就算泰媪和谢茜练手你也别怕，如今你还有我，咱俩加起来肯定比她们厉害！”连翘拍着胸脯，认真的说着。

怎么会不感动呢。

泰媪伸手抚摸连翘的头，看着她宠溺的笑了。

“走吧，估计外面又排起长队了。”二人起身走出密室。

刚一出门，就瞧见破午将军坐在火炉边的矮墩上，目不斜视端坐如钟。

连翘看着孟婆暧昧的笑了笑，连蹦带跳的走到破午身后，“破午将军！”她大喊一声，就连忙闪身，站在队伍前继续发着渡魂汤。

而孟婆缓步向前，走近后，施施然施了一礼，“破午将军，烦您久等了。”

“无碍，但今日你这里真是麻烦。抱歉，我失职了。”破午显得有些局促，当他听到孟婆与谢茜的争端时，事情已经结束了。

“小事情，我能应付。破午将军别太挂心。妾身更想问问泰媪那边的情形。”

“泰媪今日出了她那泰媪楼，我的人不敢跟的太近，只看着她往……”

“孟！婆！”破午话未说完，就被一声女人尖利的怒叫打断。

二人朝声音来源看去，但见谢茜怒气鼓鼓的看着孟婆，但见到破午也朝自己看来，连忙收了架势，换上了莞尔笑容。

她身后，是一袭白袍，头顶白帽，舌头伸出老长的谢必安，人间大名鼎鼎的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