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垂拱殿,工部尚书方庆拉着翰林大学士,一同来到他的办公室,就重新制订画院建设方案先商讨个思路。方庆说:“时间太急迫了,咱们需抓紧。您学识水平高、接触皇上机会多、又见多识广,这事可就全靠您啦。”
翰林大学士摆摆手:“哎呀,这事啊,不是单纯盖栋房子的问题,关键这是建画院。画院就得有艺术味,我看得找懂画画艺术的人给咱们参谋一下,要不,一家人忙活半天,还是达不到皇上的要求,岂不是劳而无功?少不了又弄个灰头土脸。”
大学士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方庆,方庆拍了拍脑门说:“哎,您说得太对了。我差点忘了,杨光华大人曾说,建画院的事,最好多听听王诜的意见,我看就请王大人给咱当参谋行不行?”
“王诜?老牌花花公子,能行?”大学士有点疑惑地问。
方庆解释说:“你看,我有三条理由。其一,王诜是画院院长啊。不管我们做多大努力,如果建起来之后他不满意,就会向皇上告御状。那我们岂不是徒劳无益吗?所以咱们得听听他的意见。二呢,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他是皇上的姑夫,从皇上做王爷的时候,两人的交往就很密切,他在皇上跟前说一句话可能顶得上咱们说十句都不止呢。他给咱们说一个好,自然能顶三个好,可他说上一个孬, 咱们就会麻烦。这三呢,他跟皇上还有蔡代相,他们三个可都是咱们大宋朝排在前列的大画家大书法家呀,其实当初要建画院,应该就是王诜鼓动的。您看,从皇上到他们三个人都是书画家,皇上重视画院的建设就在情理之中了。他们三人,对画院建设能拿主导意见的应该就是王诜,所以我想请他参加我们的方案设计。”
翰林大学士说:“这个王诜呀,一向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能听我们的?”
方庆说,“哎,咱们请他呀。再怎么着,咱们礼到了,他还能拂咱面子?”
翰林大学士点点头:“那就你去请吧,我还有几桩急事等着处理。”
吃过午饭,王诜正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一边乘凉一边迷迷糊糊的午休呢,就听管家通报说:“大人,工部尚书方庆前来拜见。”
王诜一听甚感奇怪。他想,平日里到他府上来的人,多数是画家、书法家,虽然偶尔也有朝廷的重要官员,但也都是喜欢书法绘画的;却从没见尚书这个级别的官员来过。今儿这是怎么了?早上的太阳不是从东边出来的嘛,没有从西边出来呀?从英宗以来,他就不受皇上待见,所以朝廷的重要官员们是不到他府上来的。虽说端王爷成了皇帝之后,许多人也知道他跟徽宗的关系,但也都知道他只是喜欢书法,画画和写诗,再就是喜欢美人,喜欢到处瞎逛,所以拿他当个朝廷重臣的人不是很多。此时,一听工部尚书亲自到府上来拜见他,就感到很是惊讶。忙说“快请快请。”
方庆来到跟前,两人行礼寒喧,分宾主坐下,一边喝茶,王诜就问,“尚书亲自到我的府上,可真是蓬荜生辉啦,你看这阳光是不是就分外的灿烂,这湖水都显得格外的清澈,这荷花也分外养眼吧?”
方庆随着王诜的手势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水,一会儿看湖中的荷花,心想,哎呀,这才真是仙境般的好地方呐。他在从大门进来的时候,就四下打量,已经把王诜这个前后院儿都掠了一遍。他从心里佩服王诜的眼光。他听说过,这座公主府,是王诜在公主去世之后,做了大面积改造的,并且改造的方案都是按照王诜的想法做的,所以方庆知道,王诜不单单是一个书画家诗人,也不单单是一个美女迷,他还是一个出色的建筑设计专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