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被陈子墨身上流露出来的浓浓杀气所深深震慑,他没想到一个风尘女子,在陈子墨心目中会有如此重要的分量。
不过转念一想,杜梨又开始高兴起来。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成功将陈子墨拖下水,嗯,是拉上了自己这条船。
看来今夜不虚此行,陈子墨铁定要和自己结盟了。
一想到此,杜梨不禁暗暗高兴,老爹准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认定自己不比某个野种差了。他和那个野种之间的关系,令支国朝堂之上,哪个不知?
虽然他有意对自己隐瞒真相,但自己何曾傻了瞎了?他和那不要脸的婆娘眉来眼去,真当自己是傻子还是瞎子,会看不到?
或许,这才是他铁心和老秃驴死磕到底的真正原因吧!
果不其然,陈子墨沉声问道:“冬虫姑娘真的在国师府?”
杜梨点了点头,说道:“凤林春本就是国师为侵略渤海国而建立的谍报组织,里面的老鹁和龟公,以及所有勾栏女子,都是他圈养的谍子。上次你在凤林春一顿大杀,将他经营十数年的心血毁之一旦,还拐走了当代花魁。老秃驴为此大动肝火,不但捉住了逃跑的冬虫,还便派遣令支国‘一害’桑冲前去截杀你。”
“不过千算万算,老秃驴都没有算到,桑冲和花姑娘不但被你反杀,就连关系深厚的大秦景福山白云宗也临阵反水,以至于功亏一篑!”
陈子墨疑惑问道:“我和白云宗弟子有过节不假,但他们前来截杀我,和花和尚又有什么关系?”
杜梨笑道:“老秃驴本是西蜀的密宗高僧,而西蜀正是大秦的属国。白云宗和老秃驴狼狈为奸,当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子墨摸了摸下巴,思忖道,这和扶苏所说的有些出入。当日在松江渡口,扶苏曾言东北四国中,除了燕国之外,其余三国分别为儒释道三家瓜分。而且还特意提到,晋国已经立佛门为国教,并未提及令支国的局势与大秦有何关系。
如今看来,扶苏对自己有所隐瞒,并未将实情和盘托出。
只是如此一来,又有些事情说不通?
既然魏铣千里迢迢从咸阳赶来扑火,表明大秦对自己的态度,而且扶苏也确认过这一点,应该不假才对。
如果花和尚的真实身份,真如杜梨所言,是效忠于大秦的西蜀高僧。那么他对自己不利,就与大秦在此事中的态度相悖!
剪不断,理还乱!
陈子墨揉了揉眉心,沉声说道:“你们和花和尚之间有什么过节,还有诸侯国之间的那些蝇营狗苟我都不感兴趣。但既然冬虫姑娘被花和尚扣押在国师府,我就不能听之任之,弃她于火海而不顾!”
杜梨笑道:“朋友的敌人是敌人,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陈子墨,既然我们都是花和尚的敌人,我们之间的那点过节就一笔勾销,权且做一段时间朋友。只要将花和尚赶出令支国,以后你就是我杜梨永远的朋友,更是令支国千万百姓的恩人!”
陈子墨冷笑一声,说道:“和你做不做朋友我不关心,我只管救出冬虫姑娘!”
杜梨也不觉得尴尬,他呵呵一笑,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司马的数十万兵马,只要你需要,可以随意调动!”
陈子墨暗暗咂舌,数十万兵马,放在中土神州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可小觑的力量。杜梨这么随意的就将兵马的调动权力交给自己,看来这家伙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是个酒囊饭袋!
有做枭雄的潜质!
目送杜梨离开,陈子墨关好门,来到桌边,对豆蛾娘说道:“豆蛾姨,看来还得麻烦你一次了!”
豆蛾姨有些疑惑,不明白陈子墨为何会对一个风尘女子如此上心。
她问道:“小少爷,值得吗?”
陈子墨望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他才幽幽的开口说道:“豆蛾姨,我想大姐了。也好想老爹,大哥,二姐和楚爷爷他们,还有为我生死不明的老麽麽!”
豆蛾娘没有说话,她还是不明白陈子墨心中所想。思念家人,和冒死去救一个风尘女子,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