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年轻人自身恢复的能力加上阿婆对李无忧照顾有加,李无忧身上的外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小腿上的血痂开始脱落,长新肉的伤口有些痒痒的,脚踝也早已消了肿,淤青也散的几乎看不见了。只是担心被发现,李无忧始终没有解开经脉,内伤不知是否有所好转。
李无忧白天随着阿婆去山上挖挖野菜或者去村子里走动,晚上便早早歇息,一切都是再普通不过。若不是几次观察和接触发现,二十户不到的小村子,百来号人看似过着农耕生活,却个个都是有功夫在身,功力虽层次不齐,但是不乏高手,看身形也不是出自同一门派。
又过半月,李无忧还是不知这村子到底有什么秘密,也不知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是为了避仇还是另有原因,但是可以确信的是这些人极度排外,留下自己,村里人对阿婆阿伯二人变现出了巨大的不满,若不是此刻自己真的与普通人无异,怕早已被下了杀手。
这天,李无忧假意困倦,天色一晚便早早回房歇息了,待夜深人静,她偷偷解开经脉,运功时才发现内伤早已痊愈,而且体内有一股暖流从丹田处升起,和自己的内力正在慢慢融合。慢慢试着隐了内力,李无忧又自封了经脉,想起三个月前网主教她隐功之法是为了让她临时为夜网所用,一是自封经脉装作普通人掩人耳目,二是这样既不伤及经脉,同时在身受重伤时可以护住心脉保命,以确保得到的情报可以在临终前送回夜网,隐功之法虽难度较大,好在她这些年底子好又勤加苦练,算是学有所成。
那日自封经脉是由于受伤保命,今日内伤痊愈仍自封经脉,是为了装作普通人,不然在这个高手如云的村子里,怕是早被发现,九死一生了。
躺在床上,李无忧怎么也睡不着,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多到每一样都有诸多她想不通的疑点。就比如此刻,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那么重的内伤会在短短的二十天痊愈不说,甚至内力还有了提升?
这个村子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从六岁被网选中到现在,整整10年,对网的行事作风一向觉得了如指掌的李无忧,这次确实想不通了。网由夜网,天网,金网,红网,暗网五部分组成,夜网主要负责情报和信息的收集,天网主要是由朝廷官员组成,负责和朝政有关的任务,金网是网背后的财政支撑,构成最为复杂,有其他四网的成员,也有市井不起眼的小贩,红网和暗网是暗杀组织,唯一的区别是红网针对的人员来自网内,暗网则只对外。暗网和红网的成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孩童,然后经过日复一日的训练中不断淘汰而留下的佼佼者,暗网的暗杀任务会根据具体内容而设计期限,但是红网只要任务一出,不出三天,必然完成任务,从未出过意外。
她虽是暗网顶级暗杀成员出身,暗杀她有一定的难度,但是终究寡不敌众,何况暗网曾经有过身手远远高于她的杀手叛逃,也不过两日,就被红网除掉,况且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是网一贯的作风,自己能活到今日,于红网而言,自己必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怎可能善罢甘休,又或者说怎么向网主交代。
不知不觉,天微微亮了起来,一夜都没有合眼,李无忧伸了个懒腰,收拾起床。既然内伤势都已经痊愈,就多帮阿婆干点活,也多走动走动,搜集些有用的东西,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开这里。准备了饭菜,李无忧去叫老两口吃饭,敲门却发现并无人应声。
“阿婆?阿伯?”李无忧又叫了几声,仍然没有人回应,就在她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阿婆和阿伯扶着一个受了伤的年轻男子回来了。
李无忧连忙跑过去想搭把手,又假意装作到男女有别,一时间显得有些无措。
“小七丫头,你去帮忙打点水来。”阿婆扶着人边走边向一旁的李无忧说道。
李无忧打了水过来,递给阿婆,此时阿伯拿出了药,喂给了他一颗,男子虚弱的躺在床上,手臂上和肩膀上的伤口不是很长,却很深,像是被利刃刺伤。
“去哪里打猎了,怎么伤的这样厉害,可是遇上了什么猛兽?”阿婆焦急的问道。男子睁开微微闭着眼睛:“娘,不碍事的,这点小伤,包扎包扎就好了。”男子回道。
伤口太过熟悉,一切都太过可疑,不等阿婆开口,李无忧就自动请缨:“阿婆,我来帮忙吧,先前我爹爹别蛇虫伤了都是我替他包扎的。”
“可这男女有别……丫头你……”
“爹爹说,遇上受伤的猎人时,可不必拘于小节,人命重要。”未来得及三人反对,李无忧就上前扯掉了男人胳膊上的衣衫,阿伯见是如此,就将药与纱布递给了李无忧。
“麻烦阿伯倒些酒在碗里点燃,再拿把匕首过来。”李无忧握起那人的胳膊时,发现不单是刺伤那么简单,而是被暗器所伤,虽外表看着与被剑刺伤无异,但距离伤口向上三寸的地方已经隐隐出现青紫。
“你可忍着点。”边说边递给他一块破布,“咬在嘴里。”见男子并无反应,她伸手将破布粗鲁的塞进了男子口中。
在胳膊青紫的地方,李无忧用酒擦了擦,然后撕了一缕布条绑在了上面。酒点燃后淡蓝色的火焰在碗里跳动,她拿起旁边的匕首,看似漫不经心的在火焰上来回轻轻摆动片刻,尔后便毫不犹豫朝着青紫划了下去。
“唔!”男子发出一声闷哼,旁边的阿伯阿婆也被李无忧突然的举动而吓了一跳,好在下一秒,一个半寸长的针状物被李无忧从他的胳膊中挑出,而后敷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