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照脱下外套,将衣服披在我身上,这才又问了一句:“难道是骗沈阔钱的那个?”
王鹤伦的表情活像生吞了一条苦瓜。
我尴尬地看看王鹤伦,忙岔开话题:“阿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快打电话找人吧。”
“我找过了。安保团队马上就到了。”他说。
他抱着我站起来的时候,又有零星的血滴落到了地面上。
我往下一看,终于知道他伤到哪里了——
是大腿。
他的大腿上被扎了一刀,裤子也破了,流了很多血。
我拧着眉慌张地说:“不行,得叫救护车,快点送你去医院!”
他摇摇头:“我没事。”
我又冲王鹤伦吼道:“纱布!你这里有没有纱布!”
王鹤伦苦着脸,他半边脸明显肿了起来,说话的时候歪着嘴漏着风:“陆星,我变个哆啦A梦给你好不好?”
话虽这样说,王鹤伦还是口嫌体直地从货架上找出一盒创可贴,远远地扔给我。
“用这个吧。”
我拿起创可贴,把周照扶到一旁的柜台里,蹲下来帮他检查伤口。
多看了两眼,我心里咯噔了好几下。
——这个伤口,肯定要去医院缝针的。
——我没照顾好周照,他们家里人会不会责怪我?
我抿了抿唇,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周照摸了摸我的脸颊,拂去我的泪水:“陆星,你受苦了。”
我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我低着头,努力集中注意力,一点点沿着裤子上的裂口将裤子剪开,又一张张揭开创可贴的包装。
“星星,都是因为我,是我没照顾好你……”周照自责地说。
我吸了吸鼻子,说:“我又没事,呜~我担心的是你。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把命赔给你我都觉得不够。”
他苦笑了声:“傻瓜。万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好好活着。”
“你别说了。”眼泪迅疾糊住了我的双眼,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又只能转头冲王鹤伦吼道:“纸巾!纸巾!”
王鹤伦像个小媳妇似的把纸巾递到我面前,揶揄了一句:“陆星,你这是演苦情戏呢你。拿出点铁娘子的气概来。”
我胡乱地一抹眼泪,心想,我何曾如此矫情。
我吸了吸鼻子,将创可贴一条条“缝”在周照的伤口上面,就像给大腿装上一道横向的拉链。
王鹤伦拿着冰柜里的棒冰敷在肿起的腮边,他一边说着漏风的风凉话:“陆星。你每个男朋友战斗力都这么强。我以后要离你远一点。以免被误伤。”
我斜了他一眼,他背过身对着冰柜,不说话了。
周照不许我再跟那个家伙说话了,他转过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随后抬起手指,拨开我的头发。
当他发现我额上的伤口时,他脸色大变。
“是谁伤的?”
我又得帮王鹤伦辩解。
“抢钱的那个,就是穿了绿马甲,戴帽子的那个坏蛋。”我语无伦次地说,“他抢了超市,还把我和王鹤伦关了起来。”
周照点了点头,淡定地看着我说:“我把他的车撞了,他伤得更重,应该跑不远。”
“什么?!”我惊讶地蹙了蹙眉,“你撞车了?”
我又摸着他的身体和四肢:“严不严重?你还伤到了哪里?”
“没了。就腿上挨了一下。”他捉住了我的手,“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我这才沉沉地出了口气,浑身脱力一般,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