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辛茯心头一凉,“难道说我当真熬不过今晚……尊主是特意来瞧热闹,还是顺路过来看看我的死活?”
青崖显然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肩头。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也往自己肩头看去,那乌喙立在那里闭着眼睡得正香,时不时打个饱嗝。
辛茯用手戳了戳它,“你其实不用装得这般辛苦,对了,你的嘴没擦干净。”
那乌喙急忙将脑袋藏在翅膀底下,发出均匀的可以算是很逼真的鼾声。
再回头,只看到青崖走出屋外的身影。
被人检查是死是活,是很不好的感觉。不过想着北冽被青崖揣在身上,除了看着并不能做什么,辛茯倒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起码胳臂腿都还是自己的。
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辛茯犹在唏嘘,抬头一看就愣住了,“阿影?”
阿影将门在身后合上,神色有些惶恐,“我是奉了东极客人之托,过来给姑娘送些点心。我叫仄影,真的不识得姑娘。”
辛茯压低声音,“郗汐?你这次给我送了一橱子的薯片自己吃了一半,是不是?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既然北冽与青崖合二为一,郗汐与阿影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影困惑地摇头,“姑娘说什么我并不明白。”她惶惶将手中的食盒放下。
“是我,阿影,我是蓠艾。”辛茯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有些不忍,先退一步。
“蓠艾……”她露出挣扎的表情,“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你可记得编驹山?山祭的时候,我们也在一起,还有纯儿。后来是广莫……”
提到广莫,仄影明显的一个哆嗦。
辛茯大喜,“你的颈间是不是有一个麻绳编的链子,上头有小小的石头?那是你娘亲送你的,对么?”
仄影的身子晃了晃,手情不自禁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间。
“她们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你可还记得?你不过是一时想不起来。”
仄影只觉脑中一时清楚一时糊涂,一些场景模糊闪现,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越来越眼熟……末了,她终于迟疑道:“蓠艾?你真的是蓠艾……”
辛茯开心地将她的手握住,“是我!阿影,你可知如何能离开这里?我们一起走。”
阿影似乎努力在保持清醒,“不可能的……只有山里的那一条水路……只有那艘船……”
猛地,阿影往后退了一步,恭敬道:“食盒是受东极左司马所托,既已带到,仄影告退了。”说罢再不多言,推门而出。
寒浞送来的食盒?辛茯伸手将它揭开。
看清了里头的东西,她心头一热。
一碟枣糕,白玉的托盘,用一块墨色的帕子垫着,散发着熟悉的香气。
那是辛苓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