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羡安的眼中满是一种挣扎的情绪,不同于宋泰宇,他太过感性了,以至于在聊起这些时,他也不得不控制住情绪。
话语声似乎是暗香穿过帘纱,从耳畔到心头。
宋泰宇起身,天台的风吹着头发,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
“泰宇,今天爸爸给你带的是绿豆糕,你不是总说想吃吗?”
泰宇的父亲还是提着一袋糕点进门,好像在病房外愁苦疲惫的是另一个人。
“你这孩子又到处跑了是不是...”
陈羡安在门外看着这幕。
“父子间的关系真好”
孙尹赫同样看着这一幕出声道,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只是陈羡安没有吭声,眼睛中的血丝有些明显了,手呈握拳状,指甲扣在手心的肉里像是没有痛觉一样。
回过头看着孙尹赫,神情中带着一丝哀愁。
“孙教授,泰宇的病情怎么样了”
好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他第一次问起宋泰宇的病情。
问出来后,陈羡安才用手揉搓着刚才指甲扣着的地方,其实是很疼的吧。
“泰宇他...很难好,我们都有尽力”
孙尹赫难得听到陈羡安询问这件事,看着他眼睛中的样子,叹了口气。
拍着陈羡安的肩膀,他也没想到这个孩子在今天会这么问。
“你也有尽力不是吗?”
说话声很轻不像带着情绪的,只有两人能听到。
陈羡安没有回答,看着病房里犟嘴的父子,拿出一块泰宇父亲给的绿豆糕。
唇齿闭合,松软的糕点在舌尖散发甜味刺激着味蕾。
好甜。
——
晚上回到家,陈羡安显得是疲惫不堪,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无光看着窗外。
窗外就只有一片漆黑,今天静的和烂泥一样,哪怕是风声也没有,唯一的色彩也是窗框的白和紫罗兰。
屋里很干净,金秋天想必认真打扫过,陈羡安此时才有了些笑意。
打开手机,信息软件里不少的问候。
父母,朋友,都是询问他的近况。
一一回复后,肌肉记忆般的点着好友的动态。
是画家大叔的,是一副在教堂的画,画中有个男人在高而庄重的神像下抱拳祷告着。
他突然想起孙尹赫的话。
“泰宇爸爸知道儿子的事后就去教堂祈祷了,我看到他藏在领口的十字了”
折回来想起那天在庙宇的相遇,这不是偶然。
只是一位父亲,一位竭尽全力到最后只能求神拜佛为保儿子健康平安的父亲。
陈羡安不知道怎么了,眼睛有些湿润,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好像这样泪水就不会从眼睛中流出。
今天的月光很亮,亮到云层的厚重也遮不住它的清辉。
陈羡安在躺下后,似睡非睡,就那么熬到月色通明。
同样看着天上月色的还有医院的父子两。
儿子一如既往的调皮,手伸着去朝天上的月亮抓去他的父亲笑称他的幼稚。
“爸爸,你知道普罗米修斯的故事吗?”
“那是谁?”
“是个盗火...”
儿子一改往日的调皮,眼神深邃的看着自己的手。
“是个不屈于命运的神”
“很有勇气对吗?”
“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