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家确实贵有贵的道理,快啊,酉时正点起飞,第二天天不亮就能到。
他也是这时才明白李老板为什么只让小二带路,没说让小二直接给自己跑腿买票,小二自己也没提的原因。
无他,钱太多了。
这两张票就要六十两银子,可是普通人家六年的收入,足够常人铤而走险了。
万一小二携款跑了,那责任谁来担?
等挤了出来,陆江天取出一些铜板塞到小二的手中。
“小二哥,这趟多谢你了。”
要是陆江天自己去挤去排,多花一倍时间也是要的。
小二红了脸,捧着钱直摇头。
“陆相公,这可使不得,我就是带个路哪能拿那么多钱。”
跑堂小二的薪酬可不多,他还是学徒工,钱就更少了,这一把铜板抵得上他一两日的工钱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小二见陆江天脸色认真,这才收下,似是觉得过意不去,回去的路上便传授了一些挤队经验给陆江天。
“陆相公,您这长衫穿着读书写字还行,干活就不利索了,至于在人堆里挤来挤去那更别提了,拖拖拉拉的啊,根本挤不动。”
唉,长衫误我,影响我发挥了,又多了一个借口。
陆江天对这长衫还真没什么眷恋。
前世是有病,读不读书都不妨碍自己有病,什么长不长衫都是扯淡。
今生是早当家,七八岁就出来干活,一边干活养家一边考上举人,长衫对他来说的意义就是能更好的养家,而且陆秀才觉得高兴自豪,仅此而已。
要是脱下长衫也能实现后两者,那他是很乐意尝试一下新事物新行当的。
要是不能还劝自己脱下长衫,那不是天生欠揍喜欢被打骂的贱种,就是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的坏种。
如今老父陆秀才去了,小弟也考上了进士,陆江天突然觉得自己闲了下来,可能也是没了压力的同时也没了动力。
再过三年继续参加会试?
倘若考中了就去做官,兄弟俩宦海浮沉几十年,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乐观点,最终或许能做个大官,施展平生抱负,为民请命。
再好点,说不定还能一直站队正确,在各种政治漩涡里全身而退,不被清算,安安稳稳的告老还乡,青史留名。
悲观点,一开始就不得志,被打发到哪个犄角旮旯混吃等死,壮志难酬郁郁而终。
再差点,被哪个大人物当做棋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等失去利用价值推出去当场祭天。
还有杖毙、斩立决、腰斩、五马分尸、凌迟、抄家、夷三族、诛九族等各种款式欢迎你的光临。
倘若是没考上,就再来个三年?三年又三年?
“重活一世,这样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啊……”
陆江天对科举没什么执念,混迹官场也不是自己想要的活法,便琢磨着等知道了金手指的作用后再做打算。
正想着,陆江天突然觉得脑海有些刺痛,眼前闪烁着充满警告意味的红光,像是某款游戏里僵尸出场的预告一样,很明显是在表示危险危险。
吓得他一动不敢动。
他这边一停,红光便渐渐暗下来,但也不曾消失。
显然是表明危险还没有消失。
陆江天正惊疑不定。
啪——一根一尺长的木棍在他前面一个身位的地方落下,骨碌骨碌滚到陆江天脚边。
要是不停,肯定要被砸中了。
“哎呦~可是打中了相公?奴家……”
吱呀一声,二楼打开扇窗户,一个衣着朴素端庄,眉眼间却泛着桃红杏色的妇人探出半个身子。
这妇人低头一看,不由住了口,似乎是见没有打中人,有些发愣。
不过很快管理好表情,脸上换上一片羞色,语气扭捏,“没砸着这位相公就好,奴家这厢有礼了,能不能请这位相公把我的,我的那个物件送还于我?”
陆江天低头看了看木棍,通体光滑,双头圆润,还有尖头弧度,这玩意……
“奴家前些年丧了夫,夜深人静时也是有些孤单寂寞的……啊,一时间忍不住说多了,这位相公不妨进来喝杯茶,权当是奴家赔罪了。”妇人一脸娇羞。
陆江天却不接话,紧抓着小二的胳膊就大步离去,最后渐渐飞奔起来。
一直快到了客栈门口这才停下,气喘吁吁。
小二脸色涨红,他虽然年纪小,但久在客栈帮工,听那些客人上讲朝堂,下聊床上,见识不少,自然也知道这是一桩寂寞寡妇和俊秀书生的艳遇。
还犹自疑惑,那些客人每次谈起这种事都兴奋异常,恨不能以身代之,怎么陆相公如避蛇蝎?
他却不知道陆江天心中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