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今天陈义一上来就泼脏水,他自然吓得肝胆俱裂,连连求饶。
见对方面容冷淡不为所动,钱员外连忙对仆人连使眼色。仆人会意,一溜烟跑向后院,将钱家主母请了出来。
钱夫人先是奉上十两银子,又左右开弓打自己的大耳光,说自己嘴巴欠,在坊间胡言乱语,惹得官差误会。
陈义将银子推了回去,正色道:“我乃锦衣校尉,奉皇命办案,岂是听了风言风语,便上门勒索钱财之人?你们且老实招供,若确非凶手,我也不会冤枉了你们。若有半分弄虚作假……哼哼……就劳烦你们去一趟北镇抚司,品品那里的茶香不香了。”
“小人岂敢……大人想知道什么,小人一定老实招供,只求大人高抬贵手……”
说到这里,钱员外又瞪了夫人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回屋呆着,给大人重新准备准备……换一份……”
钱夫人恍然大悟,连忙连滚带爬跑回后堂,重新筹备一份“大礼”。
陈义哭笑不得,想来前一天官差上门时,他们破费了十两。如今自己上门,给了他们一个十两太少,得加钱的错觉。
他没有理会钱夫人,正色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是,大人请问。”
“你是否与谢李氏有私情。”
“这……是,不过我们只好了几次,后来不小心被贱内发现,小人便没再去了。”
“你送了她多少钱,多少东西?”
“回大人,只有二十两银子……还有一个手镯。”
“什么样的手镯,在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钱?”
“是一个龙凤金手镯,在凤祥金铺买的,花了十八两。”
这个钱员外还算老实,在谢家床下暗格里,陈义确实看到一个龙凤金手镯,价值差不多十七、八两银子。
想来,就是钱员外送的那个。
才快活几次,钱员外就在谢李氏身上败了三十多两,怪不得钱夫人发飙骂娘。
陈义趁热打铁,又问道:“除了你,她还有几个相好?”
钱员外道:“这小人确实不知。她这等人,有多少个相好,谁能数得清。”
“她这等人?”
陈义一下子来了兴趣,马上问道:“她是什么人?你知道她的来历?”
“这个……小人确实知道,只是顾及谢兄弟的名声,从没有往外宣扬过……”
钱员外说到一半,又发现这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可笑,连忙闭嘴打住。
接着又道:“李凤儿本是西院勾栏胡同的姐儿,要不然,我也不敢去敲她的门。”
趁钱夫人不在,钱员外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倒了出来。
原来,钱员外与谢茂才做了几十年邻居,年纪又相仿,关系并不坏。
谢茂才第一任妻子死后,日子过得苦闷,便与钱员外一起逛过几次青楼。因谢茂才是生员,害怕被人认出来,两人便舍近求远,去了西城的勾栏胡同。
谢茂才与李凤儿在勾栏相识时,钱员外就在旁边,当然对内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陈义奇道:“谢茂才为李凤儿赎身,就花了五十两?你当我没去过勾栏瓦舍,不知道行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