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遍布老茧,一张死皮冰冷干硬,双方都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
虽是离别时,叶思源却并没有多大的感伤。
“不做谜语人会死啊!”
他此时恨不得将老人整个吊起来,好好问个明白。
这一圈云里雾里的谜语,听得他触手都有点肿大了。
可老人双指折剑的手段又让叶思源十足忌惮。
朝夕相处几十日,他都没瞧出老李头的一身本领。
这个老东西绝对是练家子。
不过多亏了他自瞎双目,双方都给彼此留足了情面。
“后会无期了。”
唰!
残剑一声破空长鸣,老人御剑飞出。
气浪掀飞的尘土弥漫破旧木屋,呛得宁璐连连咳嗽。
“李爷爷……是——是仙人!”
“管他是不是仙人,快去取纸笔来。”叶思源吩咐道。
啪啪!
摆纸研墨,滑溜溜的触手艰难摸起毛笔,歪歪斜斜涂抹了几个只有叶思源自己可以看懂的字符。
“根据老李头的说法,大概是这样……”
叶思源勾画了几条信息。
一是此处有个名为“狭间”的所在,而且老李头刚刚逃出去。
更糟糕的是,自己可能还陷入在“狭间”中尚未出局。
二是游牧人是坎儿教的教徒,他们祭祀的禁忌存在让老李头忌讳不敢言。
最后,劝人修仙,天打雷劈。可能入此方仙途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你在这边要好好的’是什么意思?”
“有那边就有这边……”
“等等!”叶思源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说你爹去镇上赌坊了,我早就想问了,这方圆百里都是草原,哪里有小镇?”
“啊?”宁璐吓了一跳,“宁家村向北几里地就是福安镇了呀!”
“草原离我们还远着呢,兴许得到青丘那地儿才可以看见。”
叶思源触手紧绷,“我们现在在哪?”
“李爷爷的小木屋。”
“没错了!”叶思源斩钉截铁道。
自己身处的空间同外人所见不一样。
宁璐所见的小木屋在叶思源眼中是一处破旧的帐篷。
“能做的努力老李头都做过了,幸亏当初没有冒险踏足草原。”
叶思源有些后怕。
倘若当初深陷草原腹地,恐怕此刻已经迷失在狭间之中了。
“你们村里有没有见多识广的老者?”
叶思源对这世界一无所知,唯一的希望便放在了宁璐身上。
“有!”
“大安堂的福伯曾经在王朝钦天监当过差,还是个丁下级的武人呢,一拳能打死一头猪。”
“还有呢?”叶思源甩甩头。
兴许是诗词中夸大其词的褒赞,让他对王朝莫名抱有一种敌意。
毕竟当权者总是越缺乏什么东西,就越会毫不吝啬地装裱粉饰。
他实在信不过王朝中人。
即便是一个当差的无名小卒。
“还有就是私塾的徐夫子了,他老人家是我见过的学识最渊博的人,我的字也是跟他学的。”
叶思源并不觉得一个教书夫子会了解密教和狭间之事。
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能碰运气试试了。
哐当!
屋外传来锅碗瓢盆的摔砸声。
宁璐回望一眼,“没事,是我爹回来了,可能好运败光,又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