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书中没有记载?”
叶思源有些懊恼。
本以为吞食了史书典籍,不说博学古今,最起码也该能对这世界有一丝半解,结果书上尽是无用之言。
“这些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肯定不会写在书上。”
宁璐坐于河边一块光滑巨石,小心翼翼解开蒙面黑纱。
青葱玉指小心逗弄狗耳钻出的半截肉须。
滑腻腻的,有鲜明的蓬勃律动,煞是有趣。
“你不是回去找爹了嘛,咋这么快回来了?”叶思源问道。
看老头子成仙执念深入骨髓,不像是会轻言放弃之人,放自家闺女回来,莫非另有所意。
“嗯~爹说了,女孩子要早早睡觉,皮肤才会光泽亮丽。”
“熬夜会秃顶起皱纹。”
“额————”叶思源拉出一声长长的惊愕,一时间竟道不清宁父为人。
说他高瞻远瞩,他又痴迷黑太岁,不惜深夜入山找得发疯,还真以为凭借一味药材便可换来仙人赐宝,从此求仙入道。
说他愚昧烂漫,可偏偏又能教闺女诗书礼乐。
“你爹对你挺好啊!”叶思源敷衍道。
“爹爹教了我很多东西,可我却是因为您才活下来的。”
宁璐踮脚半蹲,轻轻拖起狗头。
密密麻麻的眼球挤满狗嘴,葡萄穗子一般,转而又随触手向四面八方展开。
叶思源眼神充满迷惑,又不得不再次惊讶于少女的容貌。
那是千百只眼睛同时望去都找不到死角,无懈可击的美丽。
爹奇怪,当女儿的也奇怪。
“以后找我就去老李头家。”
叶思源收拢了触手,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顺便可以看看老李头。”
“嗯嗯!”宁璐捣蒜般点点头。
“你爹呢,莫非还在找我?”
“他等会就去镇上了。”
“深更半夜去镇上?”叶思源惊诧道,又想起方圆百里几乎都是草原,不像有小镇的样子。
“赌瘾犯了。”宁璐云淡风轻道。
“一个赌鬼会费尽心思教授自己闺女琴棋书画?”叶思源越发感觉这对父女的反常。
宁璐双手托腮,清澈灵动的眸子落进漫天星辰,盈盈闪动。
“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笄礼,太岁大人,到时候您带我走吧!”
“去哪里也好,不是混沌的本源所在也可以。”
叶思源默不作声。
前路迷茫,未来不知去处,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捎带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无疑是多了个拖油瓶。
况且,眼前人又是一个执拗的教疯子,同劳志远一路货色,难说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我暂且不会离开此地。”
叶思源扭动狗皮下的触手,四条狗腿开始各走各的,狼狈不堪向老李头家的帐篷挪步。
宁璐落寞低头,双臂抱腿,下巴垫在膝盖,目不转睛盯着潺潺流水。
野菊的几片残花卷入河流涡旋,花瓣散尽,厚实饱满的花心重重沉入水底。
……
叶思源凭借黑子的身份,正式在这不知名草原生活了下来。
每天除了应付老李头的喋喋不休外,他也会出去寻觅一点血食,翻墙入户,拖几只羊,叼几只鸡。
可令叶思源奇怪的是,无论游牧人少羊丢鸡,他们都显得全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