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而更让人害怕了,啸狼的汗已经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眶处,可他不敢擦,急忙回道:“禀殿下,两边的消息都是正常的。”
一个铜印猛的砸过来,啸狼察觉到了,可他没敢躲,硬是挨了那一下,血立刻渗出伤口顺着额角开始流。
顾尧风仍然很生气,怒不可遏的说:“你是怎么当的首领!血都被换完了也没察觉!立刻派人去雁南,把假传消息和叛变的人都给孤杀了!”
“是。”啸狼应道,额上的血顺着脸啪嗒啪嗒滴到地上,他甩了甩有些晕眩的头。
顾尧风的火气终于消了些,拿出一块白色巾帕摔到啸狼脸上,怒道:“滚去把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再来听令。”
啸狼匆匆退下了。
顾尧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靠坐在椅子上,握住椅子的把手,一手捏了捏眉间,露出了一丝疲倦与难受的表情。
问题到底出在了哪一环?
顾舜云,他的好二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
是第一次他带姜三娘来东宫赴宴时?还是嘉王那次的事情?是林氏的告密?是许家与赵太妃的编排?还是白樱暴露了?是姜三娘的摄魂术失效了?是城防营?还是那碗绝子药…
他第一次没了头绪,不过现在去想源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新的局面已经成型了,他万万没想到,当许家已经开始苟延残喘,当他理那个位子不过半步之遥时,会对上原本最不被他忌惮的顾舜云!
他已经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珍宝,现在是还想要再来夺走属于他的位子吗?!
他忽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凶厉。
异想天开。
谁都别想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谁!都!别!想!
他扣紧了椅子上的扶手,脑中飞快算计着,突然间,他的目光凝在了书架的一个盒子上。
脑中的算计突兀的停住,他站起身来,绕过书桌,走到书架边,把那个盒子到手中。
那是个暗红色的钿花漆盒,华贵异常,打开盒盖,里头的绸布上静静的躺着一块碎成了几块的玉佩。
顾尧风周身的气息一静,他静静的端详着碎裂的玉佩,稍许,发出了一声的嗤笑。
紧接着他便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坐倒在书架边上,靠着身后的书架笑个不停。
那笑声里,透着一股苍寂和自嘲。
这玉佩,原本是一对,是父皇在顾舜云出生时,专门寻来的上好玉料,请了大晋最好的玉匠打出的一对苍龙玉牌。
在顾舜云满月时,由母后亲自为他和顾舜云戴在了身上。
那时,母后说:“你们是同胞兄弟,是世界上最亲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互帮互助,互相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