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无虚士。
谢五科在脂米县城里,名气无疑就很大,而且风头正盛...但他,其实长的潦草不说,身体似乎也很虚。
虚的走路都左右摇摆、摇肩膀晃屁股的...
犹如一只先天发育受损,后天营养不良,结果导致发育不全的旱鸭子。
“哟,听说这里有热闹可看,就想着过来看热闹,快开打呀,这都几点了?”
只见身高恐怕不足1米6,面色蜡黄,犹如甲肝病患者的谢五科。
摇摇摆摆进了饭店。
在几个彪形大汉手下的陪同下。
穿过饭店的甬道。
旁若无人、晃晃悠悠,来至饭店后院。
后院之中。
自有饭店那几个小后生出于献媚,而赶紧搬过来的椅子。
椅子旁边,还贴心的放了张小板凳。
上面摆着炒花生瓜子,以及一小壶砖茶。
这待遇,那可是相当不错了。
——看娘们们打架,居然还备好了茶水零食?
只见谢五科来到饭店后院。
随后‘嗖’的一下跳上凳子,就那么圪蹴在凳子上,跟只猴似的!
伸手抓过一把瓜子,很是精准的往嘴里凌空扔了一颗!
嘴唇一努,‘噗噗噗’的就开始往外吐着瓜子皮...很是麻溜。
嗑了几颗瓜子之后。
这谢五科,似乎才想起旁边还坐着有叶小川?
只见他抓着一把瓜子,朝着叶小川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说:来上点?
但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位兄弟看着有点眼生啊,贵姓?”
而比谢五科进来的,要早上10几分钟的叶小川,其实也是这标准...花生瓜子折叠椅,一应俱全!
当时。
还把叶小川搞得有点奇怪...自己和这个饭店的负责人,八竿子打不着,平常没任何交集。
甚至在此之前,彼此之间从来都没打过照面。
这家伙...咋就这么懂事儿呢?
不过。
既来之则安之,或许是这位饭店负责人,会来事儿吧?
所以他才吩咐店里的小伙计,给自己也准备了一套椅子、瓜子茶叶水啥的?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叶小川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等着拓娜央与疯狗呼延开战...
直到谢五科进来。
不管他毫无形象的如同一只猴蹲在凳子上,还是好似村里的粗鄙婆姨,满口唾沫星子、将那瓜子皮一阵乱吐?
甚至。
连同他抓把瓜子,示意自己跟着一起磕的举动...叶小川通通视而不见。
就当这家伙不存在似的!
而且对于谢五科的提问,叶小川甚至都懒得回答...要说这孙子,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才叫有鬼了!
要知道。
这家伙已经在暗中,给自己使了好几次绊子了...他哪可能会不知道,下手陷害的对象是谁?
没搭理故意摆出一副很粗鄙、毫无教养模样的谢五科。
倒是惹的站在他身后那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如同怒目金刚,对着叶小川凸眼而视!
其中甚至还有个家伙,往前跨出一步,正准备来找叶小川的麻烦...
但却被谢五科摆手制止了:
“少生事儿,看戏看戏!我先警告你们啊,待会儿不管疯狗他们谁打输打赢,你们不准上去帮忙!
听明白了吗?2对2...很公平对不对?”
他手下的喽啰们。
自然笑嘻嘻的答应下:“谢四零请放心!不就两个乡下丫头吗?一条疯狗,就足够对付她俩了。
更何况,还搭上了个疯狗他二姨呢?今天咱们只管看热闹,绝不掺和!”
谢五科满意的点点头,“我们两边,都不许下场帮忙。”
蔑一眼,坐在旁边神色自若的叶小川。
谢五科像是自言自语,但其实是在暗中,打算与叶小川做个事前约定。
“左右不过是一场娘们之间的撕扯,咱这些大老爷们儿,就别掺和进去了...咱丢不起那号人,对吧?”
叶小川不语,更不搭理对方。
于是。
颇感无趣的谢五科,只好自己给他自己找个台阶下,“哟,架势倒是摆好了...哎,咱想问问:待会儿你们打起来了,会不会抓脸蛋、扯头发呀?”
手下人赶紧附和:
“这得有啊,要不然怎么能精彩?不仅抓脸蛋扯头发,我看掏裆啊、张口就咬啊啥的...应该也得有,那才有看头!”
此时的院子里。
拓娜央和杜小雨两个俊俏小媳妇,各自找了根阴干好的劈柴,大约有3尺长的样子。
紧紧握在手中,权且当做攻防武器。
而对面的呼延疯狗,双手紧握一根有5尺来长的枣木棍,棍尖隔空直指拓娜央的高耸胸口...
呼延疯狗的二姨。
则一手持根擀面杖...饭店里用的擀面杖,不比家里用的那种。
那可大了!
要是被这擀面杖敲在脑瓜子上,不说当场开瓢吧,反正也够对方喝一壶的了!
这老娘们一手提着粗粗的擀面杖。
另一只手上。
则提着饭店用来蒸馒头包子的蒸笼盖子...这娘们儿是准备拿蒸笼盖子,当成盾牌使哩!
“哎我说,是不是该抓紧时间开打了呀?”
嘴唇上还粘着几块瓜子皮的谢五科,蹲在凳子上喊:
“你们光杵在那里,准备玩‘大家都是木头人’?还是打算当人体日晷?没看太阳都快照到顶上了?”
在场之人。
其中那三个老少娘们,倒是不鸟谢五科的吩咐。
依旧站在原地,全神戒备!
——其实以叶小川的估计:是因为那三个女人,都不太会打架。
让她们被动格挡、抵抗一下...倒还能行。
但要让她们主动出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就像一位良家妇女,遇到了流氓的那种情形:假如那流氓不扑上来的话,这良家妇女,则是万万不敢乱动的...
三个老少娘们儿杵在原地。
她们倒是可以不理会谢五科的催促。
但呼延疯狗那家伙,以后还得指望继续跟着谢五爷厮混,跟着他跑去各大单位或者是厂矿,把那些负责人给掀下马。
好夺得一个厂矿的管理权。
如此一来。
喽啰们跟着谢五科,都还能喝上点肉汤不是?
因此。
呼延疯狗这家伙,闻声而动...“呼”地一下子,手中枣木棍如同一条长蛇,直直刺向拓娜央的胸尖!
“下流!”
杜小雨一声怒骂,举起手中的棍子就去格挡!
拓娜央似乎对此倒不太在意...似乎在她的认知当中,既然是打架嘛,哪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哪里方便就往哪下手!
“好啊!”
眼看呼延疯狗出手角度刁钻,蹲在凳子上的谢五科忍不住拍手叫好。
“好一招黑虎掏心!哟,这位置找的..是不是有点不太讲究啊?”
旁边的小喽啰奸笑一声,
“五爷,呼延这位置找的,没错...攻击那里,总归距离更近些儿不是?”
“这...?道理,倒是这么个道理,可这么干...会不会让别的同志有对我们误会?说咱的队伍,思想不够纯洁?”
“不会的!既然是战斗嘛,那肯定是以胜利为目的,哪管的了使什么手段!”
那小喽啰直起腰。
扭头冲着站在屋檐下看热闹的饭店服务员喊,“喂!我说后生...你对我们的队伍,有没有意见?”
“没!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饭店工作的那些男同志们,忙不迭的回道:
“脂米城广大群众,谁不知道谢五爷所组建的队伍里面,个顶个的都是思想纯正、立场坚定的好同志?
大家伙举双手拥护都还来不及哩,哪会有什么意见!”
这边在瞎起哄。
而场中的局势,却已经越来越紧张!
“嘭——”
杜小雨和拓娜央的棍子,双双击打在呼延疯狗刺过来的枣木棍上。
那棍子顺势一沉,便直直捅向拓娜央的那双长腿中间!
“无耻!”
杜小雨手中的劈柴顺势往下扒拉,想将那根枣木棍子给打开。
却哪还来得及!
只因呼延疯狗二姨这老娘们,趁着这个空档揉身而上!
只见她向前冲过去两三步之后。
手中原本高举的擀面杖,却一下子脱手而出,顿时化作一柄暗器!
“呼呼”打着旋儿、直奔杜小雨的脑门!!
这一招。
不讲武德不说,而且还来的实在是突然...
因为按照人的本能认知,谁都会以为这老婆娘手中的擀面杖,她肯定会冲到人跟前之后,然后才会砸下来不是?
哪知道!
这老娘们冲到一半,居然将它当成暗器使??
偌大一根擀面杖,呼呼的转着圈,眼看就要砸到杜小雨的脑袋上了...
情急之下。
杜小雨也顾不得去替拓娜央,格挡刺向她私密之处的棍子了。
只得狼狈不堪的赶紧回手,试图用手中的劈柴,将擀面杖拍落...
院中的打斗场面愈发激烈!
倒是引得在一旁看热闹的谢五科,和他一帮子喽啰们兴奋不已:
“哈哟!好一招直捣黄龙!”
“不对,这应该叫游蛇归洞!”
“王二、赵六...你说你们几个,平时让你们多读书,却偏偏要逃课,跑到饲养室里去骑猪...没文化,现在丢人了吧?”
“哈哈哈,宋中贫同志,您不愧是咱们五爷的军师,不愧是我们向阳战斗队的高参啊...您这理论水平果然高!厉害厉害...”
“是咧,经宋参谋同志这么一总结,一下子就把事情给上升到了理论高度,佩服佩服...不得不佩服啊!”
场外之人。
各自用猥琐的眼光,紧紧盯着打斗双方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同时。
嘴里还不忘说些粗鄙之语,以满足他们的恶趣味...
而场中打斗的局势,此时已经严重偏向呼延疯狗一方!
拓娜央虽说敢爱敢恨,敢打敢拼。
但她毕竟是个普通年轻女子。
小时候。
拓娜央揍村里那些年轻后生,别人多半都有点让着她。
而现在真正打起架来的时候,哪是身强力壮,而且还专门接受过格斗训练的呼延疯狗的对手?
在挡开对方连续几次长棍的突刺之下。
身手本还不算差的拓娜央,此时早已经是手忙脚乱,左支右绌。
分明只有招架之功,哪还有还手之力?!
而身体要柔弱不少的杜小雨,则更惨...她刚才借助猛一弯腰,堪堪躲过老娘们儿砸过来的擀面杖...
却不料!
呼延疯狗的二姨这婆娘,反手从背后的裤腰带里,又扯出来一根擀面杖!
原来。
这婆娘从还没开始干仗之前,就已早有准备,那是铁了心的...要将饭店里的擀面杖,给祸祸个干净啊!
刚才,杜小雨弯腰躲避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