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之时,夜色已暗,也就各自离去了。
是时,紫禁城中昏暗一片,除却值班太监提着灯笼行走之外,便再没其他声响。
而养心殿内殿之中,朱由检一家三口皆是聚集在御塌左右。
三世为人的朱由检,由于在后世学了不少理论,也知道明朝灭亡并非人力可以抵挡,所以在他心中,割舍不下的就只剩下了这点骨肉亲情。
朱由检一来到内殿,便一把抱起了小朱慈烺,不时捏起他的小脸,说道:“好皇儿,朕好想你。”
七八个月大的朱慈烺,哪里懂得这些道理,又因为朱由检政事繁忙所以少有来往,看着眼前一脸兴奋的朱由检,瞬间嚎啕大哭。
朱由检赶紧轻拍其背,说道:“好皇儿莫要惊慌。”
周皇后看到朱慈烺哭得声嘶力竭,也是接过了小皇子,一边轻拍其背,一边对朱由检说道:“夫君,妾听闻皇太极率兵南下,夫君为何不与朝臣商讨?反而要与妾回这内殿之中?”
朱由检听到皇太极的名号,心中却是不起波澜。
这个时候的皇太极虽然看似来势汹汹,但因为毛文龙刚死,耿仲明等人还没叛明投金,手中火器缺乏,最多只能在京师周围抢些财物罢了。
于是轻声说道:“边防之事,朕自有打算,皇太极率兵南下,不过区区几万人马,朕自有退敌之策。”
周皇后虽然心中忧虑,但看到朱由检一副轻松模样,也就不再多说,而是安心和朱由检享受起这来之不易的缠绵时刻。
时光浮华,月色皎然。
养心殿中不时传出窃窃私语:“陛下自何处学得这些花样?”
......
时光转瞬而过,转眼便是日出东方,在军营中生活多年的朱由检早已习惯了作息,于是凌晨六点过便早早醒来。
虽是醒的极早,但对于明朝君臣来说,这便算得上是懒觉了,要是第一世的朱由检,现在都在太和殿听文臣讲经了。
朱由检猛地睁开了双眼,满怀爱意的看了因为照料自己,几日未曾休息好的周皇后一眼,便暗暗起身,只穿着一身素衣便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朱由检来至殿外时,王承恩等人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朱由检出门,便要为其披上朝服。
朱由检却是轻轻挥了挥手,说道:“暂且免了,朕要出早操了。”
王承恩哪里听过“早操”是何物,于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朱由检,问道:“内阁辅臣们已在太和殿等候多时了,皇爷不去见一见?”
要是第一世的朱由检,对于自己的声名可是非常在乎的,怎么会让那些文臣多等,但如今的朱由检,又哪里在乎那些文臣如何去说自己?
朱由检冷哼了一声,也不多和王承恩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在殿外奔跑起来。
朱由检的这个举动可把那些太监们吓了一跳,王承恩赶紧拖着老迈的身躯,紧紧跟随在朱由检身后,一边拿着朝服,一边说道:“皇爷,如今可是入了冬了,气候寒冷得紧,皇爷可别染了风寒。”
朱由检哪里管身后的这些太监,自顾自的迈着步子在广场上奔跑着,一边还喊着口号:“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朱由检中气十足的声音,听得身后的王承恩惊慌失措,这位皇爷向来恪守礼制,即使有狩猎的礼法,也从不多玩,哪里会像今日一样,在操场中跑得起劲?
朱由检足足跑了约莫四五公里,等到大汗淋漓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不顾身后累得四仰八叉的太监们,自顾自的说道:“这身子果然孱弱,还是要加紧训练才行,要是连长和班里那些小兔崽子看到我跑个徒手五公里都累成这样,指不定怎么笑我呢。”
朱由检自顾自的说完之后,便从累瘫在地上的王承恩手中接过了朝服,一边还说道:“王大伴,朕还有事要交代。”
王承恩跟着朱由检跑了几圈,老骨头都累得差点散了架,但陛下交待,怎敢不从,于是翻身拜伏于地,说道:“臣听令。”
朱由检一边披这朝服,也不管衣着是否整齐,一边说道:“你和曹大伴,从宫内选个几千健壮之人,朕要在宫内练兵。”
王承恩听到练兵二字,早惊得目瞪口呆,太监练兵?真是闻所未闻啊。
朱由检也不管王承恩如何作想,披着朝服便向文华殿走去,待看到文华殿中那一群东林党身影之时,心中不由得暗暗作想,道:你们这些老家伙,腐朽落后的封建地主,且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