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就让他听听吧。”

乔然也是试探，没想到隋老师真给面子。

“行吧，既然你这当事人允许，就让他旁听吧。”

张芸龙听到这话，喜滋滋搬来凳子，又被隋老师安排了。

“都没热水给乔然泡茶喝了，辛苦你跑一趟。”

“啊这……”

“你不乐意？”

“没有没有，隋老师，我这就去。”

卫生间外就是热水器，张芸龙边打水边怨念。

同样是你学生，乔然是宝我是草？他坐沙发我坐凳子，他喝茶我就得打水？

心也太偏了！

速度接满水，张芸龙小跑着回去。隋岚给乔然泡了杯茶，看着张芸龙眼睛巴辘辘的。

“一次性口杯就剩1个了，芸龙，你应该不渴吧？”

张芸龙:……

三人坐定，隋岚又端详了乔然一番，感慨道:“东边不亮西边亮，没想到你小子演戏不开窍，文笔倒是了得。”

张芸龙一头雾水，隐约觉得跟这段时间乔然埋头电脑，敲敲打打有关。

乔然也兴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鱼上钩了。

隋岚没卖关子，“今天小马的文学总监给我打电话，说看上了你投的《狼少年》。”

“这是个电影还是电视剧？我也没多问，要不太丢人了，自己学生写的，竟然不知道是个啥？”

说完埋怨的看了乔然一眼。

乔然赶紧告罪，老班可得罪不起，县官不如现管。

“电影剧本，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看得上的，就没声张。您知道的，这东西没个准性。”

隋岚北电99届，跟姚大嘴同班同学，演过《大汉天子》，现在也做制片，对编剧行当不陌生。

“老师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下次有作品，信得过我的话，拿给我看看，质量过得去，我顺手给你推推。”

乔然有些感动，前世文学系老师也是这么说这么做的。可惜那时他文笔稚嫩，故事又写不好，给各大影视公司推荐都没有看上的。

聊到剧本，隋老师眼睛又落到张芸龙身上。

张芸龙苦涩一笑:“老师，你和乔然先聊着，我回去取。”

问清楚剧本在哪，屁颠屁颠的跑了。

……

待隋岚看完剧本，已是晌午。

“我请客，边吃饭边聊。”

教师小灶就是好，羊肉小炒清香无膻味，土豆炖牛肉全是牛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然甚至觉得米饭可能都是优质大米煮出来的，芳香四溢。

隋老师看着俩半大小伙哼哧哼哧干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张芸龙没心没肺:“老师你咋不吃了？”

“我减肥。”

张芸龙点头，“哦”了一声。

乔然眼睛在隋岚身上转了一圈。“老师您这瘦的，还减啥肥，再吃点。”

同样是我的学生，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隋岚对着张芸龙哼了一声，张芸龙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隋老师，总感觉刚刚有杀气。

“《狼少年》，46°体温的少年小哲和肺病下乡休养的少女小熙的凄美爱情故事。带点魔幻色彩，挺像米国的《剪刀手爱德华》。”

“听小马影视那边说，是张艺白导演看中的。张艺白导演最擅长这种青春题材了。”

“《将爱》《去往青春的地铁》《恋爱地图》，都是小清新、暖色调，故事简单而纯真。”

隋岚喋喋不休，乔然默默干饭。回忆着张艺白的简历，后来还拍过《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风犬少年的天空》。画面干净，故事顺畅不拖沓，确实挺适合的。

自己家的仔，肯定要找个好人家。

饭毕，乔然听隋岚说稿费才给8万，欣喜去了一半。

隋岚显然也知道乔然为什么失落，主动揽活:“不能明珠蒙尘，交给老师了。”

周一午休。

隋岚叫来乔然单聊了会，剧本费用提到了二十万。

“你是新人编剧嘛，二十万可以了。”说着，隋岚想到了避讳。“要不，我把小马文字总监的电话给你，你们再聊聊？”

乔然暗自好笑，又觉得隋老师有点可爱，她这是怕我误会她中间吃回扣？

乔然就是编剧出身，对于编剧价格门清。2010年新人电影剧本也就这价格，电视剧一集千元。

这个圈子，演员片酬往万里高空涨，导费往半空涨，就是编剧润笔费不涨。

乔然只是有些可惜。

《狼少年》是南韩电影，观影人次707万，排南韩12年电影亚军，按30元一张影票，电影票房也过了2亿人民币呢。

可谁叫咱这是起步阶段呢，认了吧。

“老师，还得劳烦您去交涉。署名权我可以排您后面。”

隋岚听到这话，怒不可遏。“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我一教书的，演戏也是副业，对编剧又没兴趣，我署名干嘛！我只是单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有出息。”

乔然一脸羞赧，既感动，又懊恼自己思维固化，前世挂名编剧是圈内暗法则了。

“老师我错了。”

隋岚也不是真生气，苦口婆心道:“还没进圈呢，就沾染劣习！不管啥时候，都要干干净净的。”

乔然乖巧点头，心里却明镜，在这个圈里混，真干净不了啊！

“张艺白导演正拍《将爱》电影版呢，估计忙完这部会跟你联系，你就耐心等着吧。”

谢过老班，乔然出了办公楼。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总算是看到人民币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