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次旁敲侧击地问娄老头。
她并不想二郎的身份被人翻出来。
才住了两天,便有客人来访。来的是抚宁侯。
画上画着一名低眉浅笑的妇人,正是前不久见过的客栈老板,那位李大郎说是自己娘的女人,刘氏。
朱岗返回宣府的时候忧心忡忡。
她微笑着三言两语就否定了大郎的话。
有她骑马的画作,也有她坐在屋荫下,看着面前小孩童玩泥巴的画作。
一家人到了京城,租了个宅院住了下来。
等巴尔斯来多伦的时候,李大郎心事重重地找上了他。
朱岗在娄老头的陪同下,在大同游玩了几天又返回了宣府。
朱岗并没有认为抚宁侯朱麒是自己的父亲。乃至朱岳,和自己都长得不像。
他不得不加强对大名的暗探,对抚宁侯府的消息加以重点搜集。
为了二郎的身份,秦柳宁可选择不与亲儿子相认!
抚宁侯府的公子。
孩子大了,就会主动去寻找自己的身世。
二郎的身份,他曾经有过怀疑,却不像现在这样令他疑窦丛生。
马昂带着秦柳和马大娘经大同去往京城。
他对父亲没什么印象,反而对小哑巴有种父亲的亲切感。
这不是什么大事,马昂就同意了。宣府与京城也就几天的行程,来往并不费事。
巴尔斯听完李大郎的描述紧皱眉头。
朱岗额头直跳。
李大郎这才张了张嘴,没再多说。
朱岳还在放画的手顿住了。
如果没处理好,这些年对他的关心和保护,反而会让他产生怨念。
朱岳缓缓深吸气。
抚宁侯朱麒,朱岳的父亲,是二郎的生父?
巴尔斯的脑袋乱得像一团麻。
朱岗心神不宁地多次想找朱岳问清楚,可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下去。
李大郎去拨开朱岗左额头往上一点的头发,指着疤说道:“这是有一回睡觉我没看好,二郎从炕上摔了下去,留下的一道疤。当时流了好多血!”
现如今看来,二郎的身份还真是不一般。
百无聊赖,朱岗把抽屉里一卷半开的画拿出来看了看。
娄老头只是眼神复杂地说道:“孩子,你是抚宁侯府的二公子,这个身份你千万不要忘了。”
“这位是抚宁侯府的公子,不是咱们的二郎。二郎早在几年前就亡故了。你认错人了。”
“这疤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不可能有错!”
如果说二郎是朱岳的儿子,那朱岳为什么不把二郎认作自己的孩子,反而认成自己的弟弟?
李大郎很显然没那么好打发,他难以置信地拉了拉娄老头的袖子。
过了几天,在大同任职的指挥同知马昂突然被免除职务,回京等待任命,家小一同前往。
他把抽屉里的其他画作也一一打开观瞧。
只是他以前没想到,是家里切肉伙计的小哑巴,居然是达延汗的儿子,未来的可汗。
会客室里已经有几位客人,马昂连忙上前行礼:“贵客来访,马昂不曾远迎,失礼了。”
站在会客室正中背着手正打量中堂画作的是个青年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清浚,一双细长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举手投足间有股难以言说的贵气,还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一旁身子微微前倾的中年男子蓄着短髯,须发有些微微发白,面容陪着淡淡的微笑。
中年男子身旁站着一个九岁左右的少年,眼睛也是细长,眼角微微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