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来人只是和煦地喊了一声。
还没等他把人选确定,便有人迫不及待地争抢出手了。
静言思之,悔悟方切,尔文武群臣受朕委任,义均休戚,其各洗心改过痛加修省,事关朕躬及时政,关失军民利病,宜直言无隐,庶俾朕有所警惧,以答上天仁爱谴告之意。
眼前两鬓斑白的老头,袖手缩肩,穿着半新不旧的细布棉袄,就是她燕子楼曾经的老伙计娄老头。
这个皇帝,看起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是最身不由己之人。
这个发现让他犹如遭受晴天霹雳。
自此,正德帝彻底绝了把二郎接回宫中、继承帝祚的心思。
秦柳的手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不敢置信,半晌才抬起头。
她并未抬头,只是招呼道:“来客人了。”
娄老头只是冲她微笑,点了一下头。
“这里,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少年好奇地问身边的娄老头。
九岁的孩子,处于懂事又不懂事的懵懂年纪,在京城里诱惑太多。即便是抚宁侯朱麒,也不能保证能不让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影响他的心智。
正德帝哪里不明白这背后的根由?
乾清宫焚毁,建造又是一大笔银钱支出。
太仆寺少卿赵经以工部郎中身份监督乾清宫工程,吞没库金数十万。赵经死后,钱宁假装派遣校尉去治丧,逼迫赵经的妻子扶梓出殡,他的其他姬妾、家藏财物全被钱宁占有。
正德十一年,已经九岁的抚宁侯次子朱岗,在娄老头的陪同下去了宣府。
京中形势稳定,正德帝不再满足于稳坐京城了。
他的目光转向了边镇。
他只有这一缕血脉,只要能保全他平安喜乐就好了,至于皇位,谁爱当谁当去!
为了安抚民心,乾清宫火灾后,正德帝还下旨罪己:
……
他在豹房远眺这烧了整整一夜的大火,不得不嗤笑道:“好一棚大烟火也。”
只有真正见识过生活的残酷,才能学会珍惜,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
因为有绛雪斋客栈的成功案例,她索性复刻了一下大同马跃所开的绛雪斋客栈,客栈需要的人员一部分还可以从马跃那里聘过来。
当年为了寻找音信全无的巴尔斯,她毅然离开了多伦,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
新开的客栈人气没那么旺,生意需要慢慢积累。目前账面上还是浮亏。
一别多年,孩子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她却认不出来了。
少年被秦柳的情绪失控吓着了,拉着娄老头要走:“要不,我们换间客栈吧,住驿站也行。”他没什么职务在身,住驿站就是得有损抚宁侯府的声誉,对于现如今低调至极的抚宁侯府,他也并不想多生事端。
若是有人因此借机弹劾抚宁侯,那可就不好了。
娄老头却笑道:“掌柜的,不接待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