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不太大,大约有百余户的样子,只有一栋位于村中央的二层居所便于瞭望,可惜有一半已经毁于火灾,另一半也已经处于危楼状态。
他走到这栋危楼下,发现楼梯已经被彻底焚毁,好在临近还有一所平房,可以从平房的屋顶攀上隔壁的二楼。他爬到二楼楼顶,这里果然视野开阔,不但能将整个村庄的状况尽收于眼底,连村外的原野也看瞧的分明。
杨庆亮刚转向西边查看,就发现远处影影绰绰来了一队人,离得有些远,看不大清楚是些什么人,但是从他们杂驳的服装颜色就可以确定不是官军。
他们有可能是逃难的百姓,也有可能是棒贼,更有可能是流寇,因为这三者的服饰并无太过明显的界限,从远处瞭望,很难区分出来。
他捡起一块碎瓦片,扔到许学武等人休息的房顶,碎瓦片“啪”的一声坠落在房顶上,而后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滚了下来。
碎瓦片刚刚掉在地上,许学武等人就各自手持兵器冲出了房间。
“什么状况?”许学武首先发问。
杨庆亮从二楼上跳了下来,一边快步走来,一边说:“西边来了一群人!”
“多少人?官军还是流寇?”齐大伟问。
“大概二十来个人,太远看不清。不过服装颜色很杂,不像是官军。”杨庆亮如实答道。
许学武皱了皱眉:“二十几个?最好别是流寇!”他扬了扬下巴:“咱们过去看看!”
对方数倍于己,虽然自己这一方全都是精锐的家丁,但是逃命的途中他们并不想跟流寇死磕。
五个人一路小跑着来到村边的围墙,一边取出兵器加强戒备,一边猫着腰向外查看。
西边的那群人已经走近了不少,他们朝着洞开的村庄大门走来,隔着围墙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身上穿着各色的衣裳,不过多是些破烂陈旧的衣服,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扶老携幼,牵儿带女,原来是群逃难的百姓。
五个人一起松了口气。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许学武和杨晴朗走在前面,齐大伟三人则在后面张弓搭箭,万一有什么不测,立即开射。
二人走到大门口之后,一字排开将大门堵了个严实。
逃难的人群看着这几个装备精良的官兵,立刻起了不小的骚动,毕竟官军的名声有时候比流寇还差,他们有些害怕,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亮子?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杨庆亮一听就知道这是自己的队员陈法明。
他是队里年纪最大的成员,已经三十五岁了,所以他才会直呼杨庆亮的小名。
“我草!真的是亮子!”另一个粗犷的声音让他的脑海里立刻就蹦出来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威猛壮汉的形象,他也是自己的队员甄勇。
不过因为他行事鲁莽,所以被人戏称为甄大胆儿,甄勇这个本名反倒没人叫了。
这两个人与杨庆亮都是嘉定府威远县人,不但是同乡,也是铁杆死党。
“真的是队总!”还有一个声音也很熟悉,同样是他的队员潘守柱。
人群中间挤出来三个身穿棉甲的明军士兵,他们一脸兴奋地走到杨庆亮的跟前。
陈法明拉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
甄大胆儿咧嘴大笑,冲着杨庆亮的胸前,不轻不重地擂了一下。一脸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显得有点中年人的老成,其实他才二十六岁。
“老陈!大胆儿!守柱!”经过九死一生,能够遇到铁杆死党,杨庆亮也十分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