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头戴酱色破毡帽的流寇见他挥动石锤,立刻将套在左臂上的盾牌严严实实地护住胸前,右手里的雁翎刀恶狠狠地朝他刺来。
看来这个流寇没将石锤放在眼里,打算用盾牌硬抗下石锤的打击,在他看来,石锤即便能够给他造成伤害,那也是微乎其微的。而他则可以趁着杨庆亮攻击时无法防守的档口,一刀将他刺死。
别看杨庆亮身上穿了罩甲,但在双方全力对冲的巨大惯性加成下,锐利的雁翎刀绝对能够轻松破甲,洞穿他的躯体。
在战阵上,讲究的是一击必杀,用己身的一点小伤害来换取对手的死亡,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
这个流寇果然是个积年老匪,战阵搏杀经验十分丰富。
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杨庆亮已经没有变招的时间了,唯有倾尽全力,拼死一搏。
眨眼之间,二人已经冲到了一起。
杨庆亮拼尽全力,手中石锤向对方胸口狠命砸去。
那流寇则咬着牙,瞪着眼睛,沉声怒吼,用盾牌硬接了这猛力一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石锤重重击打在盾牌中央凸起的部位,随即冒出一股烟尘,石锤“哗啦啦”碎散了下来。
盾牌中央凸起的部位虽然被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但是杨庆亮的手中只剩下一根毫无杀伤力的短木棍了。
就在这个当口,那流寇手中雁翎刀迅疾刺来,像毒蛇吐信一般,扎向杨庆亮的腹部。他咧着阔嘴狞笑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仿佛已经看到杨庆亮身死刀下的快慰情景。
杨庆亮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百忙中只得侧拧腰身,吸气瘪肚。
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金戈交鸣声,锋利的雁翎刀划破铁叶罩甲,溅出一串火花,从他的腰间划过,几个被斩断的铁叶残片飘零坠落,“丁零当啷”地洒在地上。
杨庆亮险险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在那流寇的错愕眼神中,杨庆亮已经撒开了短棍,从腰间拔出匕首,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颈项处飞速扎了一下。
匕首拔出时,一道血线飚出二尺多高,那流寇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似得,瞬时就没了力气,手软脚软地丢下盾牌和雁翎刀,半跪在地上,双手徒劳地捂着滋滋冒血的脖子,想要把它堵住。
电光火石之间,杨庆亮就将这个流寇杀死。
但是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他就看见站在廊下的那个带白毡帽的流寇正张弓搭箭朝着他瞄准。
这个站在后面随时发射暗箭的阴险敌人,远比正面搏杀的敌人危险的多!
杨庆亮心头大惊!
如此近的距离,他的罩甲对于弓箭来说,完全没有防护作用,只要被射中,就算不死,也会立刻丧失战斗力!一旦丧失了战斗力,那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强弓被那流寇“吱吱嘎嘎”地拉开,利箭已经锁定了他的身形。
杨庆亮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死亡的恐惧笼罩心头。他想也不想,将手中的匕首奋力掷了过去。实际上,他手中也只有匕首这把武器了。
与此同时,那支利箭也脱弦而出,风驰电掣一般向他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