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洞开时,赫然看见里面有三个人。
东边一人最靠近大门,他头裹青巾,身上破旧的棉甲用一条战带拦腰束紧,显得颇为精悍,正抱着一束干草往院落西边走去。
西边有一个头戴酱色破毡帽,身穿棉甲的壮汉,弯着腰正在洗刷一口好大的旧铁锅。
廊下却站着一个蜂腰猿背的瘦高汉子,头上戴着一顶陕西农民惯戴的白色尖顶旧毡帽,帽尖向下折垂。他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蓝灰色布面儿袍子,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铁甲,看上去颇为精良。
腰里一左一右挂着雁翎刀和牛皮箭囊,里面插着二十几支雕翎箭。手里摆弄着一张强弓,弓把磨得溜光,显见这张弓平常用的极勤,此人定是箭术高超之辈。
看这三人的打扮儿,必是从陕西攻进来的流寇!
许学武与那抱草的流寇看到对方之后,同时大叫了一声。
“流寇!”
“官军!”
二人几乎是同时动作了起来。
许学武“唰”的一声拔出柳叶刀。
头裹青巾的流寇也丢下稻草,从腰间“仓啷啷”抽出雁翎刀。
许学武大吼了一声,刚要往上冲,就听见“绷”的一声响,却是站在廊下的那个流寇射来一支利箭。
他本能地向旁边一侧身,那支利箭带着尖啸的风声,贴着他的甲胄,“嗖”的一下飞了过去,堪堪避开了这支阴恶的暗箭。
后面的谭小宝却没有他反应得这么快,“啊”的大叫了一声,被那支利箭射中腹部。他立刻痛苦地弯下身来,捂住中箭部位,倚着大门,慢慢地歪倒。
此刻,许学武已经同那头裹青巾的流寇各自擎着腰刀,“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杨庆亮顾不上查看谭小宝受伤的情况,马上从腰间拽出石锤,就往院子里冲去。
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谭小宝已经中箭,失去战斗力,而许学武正在同其中一个流寇打斗,如果他不赶紧冲进去,一旦许学武在敌人的围攻下受伤或死亡,那他就要独自面对三名凶悍的流寇。
他刚冲进院子里,那个头戴酱色破毡帽的流寇已经举着盾牌和雁翎刀嗷嗷直叫着向他冲来。
杨庆亮手里只有一把简陋而又原始的木把石锤,而对方却有包了铁皮的盾牌和精铁打制的雁翎刀,在武器装备上面,他吃了老大的亏。
如果他手里的武器是“骨朵”(也称为金瓜或锤)这种铁质钝击武器,那就可以克制盾牌,但现在却只能用石锤来迎战。
石头的密度和硬度远比不上铁器,他担心只要一次重击,石锤就会碎裂,从而变成一根战力值渣渣的木棍。
流寇手里的雁翎刀绝对能轻而易举地将木棍削断。
形势十分险恶!
杨庆亮有点后悔,刚才忘记把谭小宝的柳叶刀拿来使用,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对面的流寇已经冲到近前了。
他猛地提速,借加速的惯性来增强石锤的打击力,手中石锤横向挥出,奋力朝那流寇的胸前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