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瑄伸臂阻挡肖母,几次被她找到空隙,打到叶棠。
肖父踉跄着在韩云松搀扶下进来,搂住肖母的腰,肖母挣扎几下,栽倒在他怀里,“哇”地哭了出来。
“爸妈,不是她的错,是我不该和文静离婚。”韩云松哽咽地跪在肖父肖母身前。
叶棠脸麻木肿胀,她费力地撑起火辣辣的眼皮,看到哭成一团的三人,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掀开被子下床,一道浓郁的绿光突然从她手腕流了出来。
陆瑄拉开叶棠衣袖,就见第一朵莲花花心上的绿色好似在被什么东西催赶,飞速地往外流,翠绿的光线瞬间充斥整间客厅。
病房仿佛颠倒过来,脚下是虚浮的灯光,头上是的黑暗而沉重的大地,叶棠心里咚咚的响起鼓声,她本能地伸手向陆瑄抓去,就在指尖相碰那瞬间,两人身子飘了起来,“嗖”地一下飘出了窗外。
“叶施主,春雨行动第一次穿越失败,你亲爱的朋友小地诚挚地欢迎你回家。”
叶棠睁眼开,见自己正站在一座亭子前。亭子和抱厦顶均为绿琉璃瓦黄剪边,攒尖顶上安琉璃宝顶,在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下闪闪发光。亭子檐下的匾额上以满汉两种文字写着“浮碧亭”三个大字。正中一张挂着明黄床幔的大床,一阵香风吹过,床幔自动向两边分开,小地穿着墨蓝长袍,头戴瓜皮小帽,斜身从床上坐起,兰花指一勾,笑道:“叶施主,久别了。快坐,这绝美的秋色啊,诚邀你与我共赏。”
叶棠右手摩挲着左手腕上七朵莲花手链,第一朵花芯宝石已彻底恢复成红色,凉津津的。
小地见叶棠呆立在亭前,从床上下来,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摊开向前,“叶施主,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你们瞧,这飒爽的北平秋色,这壮观的紫禁城,红墙金瓦,一树红黄,苍松翠柏映衬天高云淡,流光溢彩环绕亭台楼阁,多少文人墨客向往吟呕······”
“小地菩萨。”陆瑄朝小地使眼色,小地弯腰凑过去,纳闷道:“怎么了?叶施主不喜欢紫禁城美景,稍等,我换成颐和园。”
瞬间,景色又变成颐和园昆明湖,三人坐在龙舟之上,远空如洗、碧波荡漾。小地讨好地凑到叶棠面前,叶棠双目空盲,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僵硬机械地走到甲上板。
甲板是柚木的,棕色的长条衔接整齐,经过日光的暴晒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味,中间一块铺着红毡布,一直延伸到尾尖。叶棠停下,手搭在栏杆的原木上,金色的波浪拍打着湖边汉白玉栏杆,一波一波,叮咛作响,仿佛为谁奏响的丧钟。
她想起肖文静塌陷的脸、青紫的嘴以及涣散但满是恨意的目光,她说她恨她,她说是她害的她,兜兜转转寻找的怨念起因是她自己!
她自认不是大好人,可也绝对不是阴狠毒辣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的烂人,故而她没将小地所说“因果羁绊”放在心上,更不曾把自己放在加害者的位置。现在肖文静却清楚地告诉她,她错了,她对自己认知有误,她很坏,她害了人,还不止一个,这让她怎么接受?
叶棠脑子里像安着个铡草机,“呜~呜”的哀叫,在这晴空万里的秋日里,显得格外悲凉和孤寂。她抓着头,向后躺倒在红毡布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没有一丝杂垢的天色,眼睛闭上,清亮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陆瑄走上前去,小地拉住她,小声道:“让她自己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