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劈到落地窗上,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风裹挟着浓重的水汽流进来,叶棠打了个哆嗦,手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张着嘴呆愣地看着肖文静。
肖文静倒退着向东走,嘴里像含了热水,连带下巴都簌簌地颤了起来,“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成姐姐,你却把他抢走。”
“等等,文静,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张培刚吗?他是你男朋友?”
“别过来!”肖文静大喊。
叶棠这才发现她已走到窗前,为了采光需求,窗台只有七八十厘米高,上面加了栏杆,可加在一起也不足一米五。肖文静双脚站在窗台上,反手打开纱窗,手抓着窗框,嘴角慢慢向上咧,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笑声。
叶棠肩膀颤抖,牙齿咬破嘴唇,殷红的血珠从齿流到舌尖,一股铁锈味,“文静,我不过去,你别做傻事,我做错什么,你来打我好不好?我给你打。”她吸口气,手悄悄伸进包里,摸到手机开机,胡乱地按着。
风吹着雨水打在肖文静身上,飞舞的发丝上挂着许多小水珠,她摇了摇头,苍白的脸颊泛出不正常的红色,“我本来想去你家的,可你帮我离了婚,让云松不必背负有个自杀老婆的名声,也算做了件好事,所以我来他家,让你看着,记着我是怎么死的。”
“文静,你别犯傻,无论什么事儿都能解决,想想你父母,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我已经不是我了,不是他们的女儿了。”肖文静突然笑了起来,仿佛恐怖片里画皮女鬼,嘴角大咧,脸上其他部位却没有丝毫表情。
叶棠双腿簌簌发软,她再也顾不得了,拿出手机,对着通话的界面,哭喊道:“月华湾9号楼3单元501,张培刚家。”
“叶棠,再见,我恨你。”肖文静抬脚迈上栏杆,身子向前一钻,坠落到茫茫雨雾里。
叶棠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眼一翻晕倒在地。
她是被浓烈的消毒水味刺激醒的,她睁开眼,就左手背上插着针,白色的输液管连通到输液架上,她张开嘴,发出的声音模糊刺耳,连自己都分不清。
“别动,在输液。”
叶棠抬头,是陆瑄,她抓着他手,泪光晃动,陆瑄语气很沉重,“二楼有雨棚,挡了一下,还在抢救。”
叶棠侧过脸,陆瑄将床摇起来,指着她手链上绿色的花芯安慰她还有转机。
但叶棠没这么轻松,肖文静跳楼那一幕不断在她脑中播放,搅得她头痛欲裂,她坐起来,手按着头,门突然咚地被推开,伴随着凉风,肖母跌跌撞撞地将她重又扑倒在床上,笸箩似的巴掌抽到她脸上,哭喊道:“谁让你带她去离婚的,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