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之辈,都是如此的,你帮助他拓展了人脉,结交到了都城名流,他进了这个圈子,必定承情。”
“只是都城才俊多恃才傲物,不知道他······”
“那就需要大人为其设局请托了。“
张府尹暗暗点头,心道可行,随即便命人下去准备。
不日之后,将在太和楼中,为入京的学子们,摆下一场宴会,以尽皇宋重教之仪。
此后几天,林登便在临安府衙之中住下,这几日张府尹一直忙于政务,都未怎么露面。
安府吏倒是把事情办得妥妥的,那酒楼中献花茶的小姑娘,本来就是刚被卖入酒楼之中,根本未曾涉及隐秘之事,只收了官,等人来买。
有安府吏的提前安排,她还未曾进入到流通环节,便被扣下,只等事情了结,林登便可将其买回。
府尹定下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见华灯将起,林登便出了门往酒楼之中走去。
临安府尹设的酒宴,众士子自然不敢不给面子,收到消息后,无论是乡野村夫出身的举人,还是京城纨绔出身的,都提前做好了准备,按时赶赴酒宴。
这种开眼界的机会,他们自然不肯放过。
张府尹这次选择的设宴场所,是在临安的太和楼里。
这几乎就是临安城中最为豪奢的酒楼了,林登早在漳州之时,就曾喝过这里出产的美酒,闻其大名。
因为此次是府尹专门为考生们所设的酒宴,所以安府吏等人都没有陪同。
本来安府吏还想找人寻马车送林登前去,被他给拒绝了。
只因他刚出了门,便见这时的临安城中,正有无数马车朝着太和楼的方向赶赴而去。
这条宽广的大街,早已被各种交通工具,堵得是一个水泄不通。
就连抬轿的人,也不得不停在街上等候,实在是这里太堵了,心急的人早已经下了车马轿子,准备步行前去。
他若是乘车前去,必然要在路上等待许久。
太和楼距离临安府衙并不是太远,林登多走几步也到了,用不着再坐辆马车找罪受。
说起来,这个时候的临安大街之上,骑马乘车的,远没有坐轿子的人多。
古代轿子出现的很早,早在汉代之时,就有了竹舆的称谓,竹舆又叫做舆车,但到了南朝,皇帝乘坐步辇才变得流行起来,可能是因为南朝缺少马匹的缘故。
唐朝和北宋之时,檐子,步辇等依然是一种特权的象征,皇帝只会特许生病的元老重臣们乘坐,以为恩宠。
当时甚至有规定,禁止普通官员乘坐轿子,只允许他们乘马出行。
但是商品经济的发展,会迅速的淘汰掉旧有的特权制度,到了北宋后期,乘坐轿子便成了一件较为寻常之事。
尤其是到了南迁以后,南方本来就缺少马匹,气候又经常下雨,骑马根本没有坐轿子出现,因而轿子便迅速的流行起来。
以至于当下的临安大街之上,十有八轿。
甚至临安城中还专门有一些像出租车一样的赁轿之家。
林登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被雨水打湿了的青石街道上,时不时小心躲开一处太滑的地面。
他想起在虚拟游戏中踏过的唐时两京路面,无论是当时的长安还是洛阳,都没有现在这种这种青石铺成的大街。
唐朝的大街一下雨便成了泥泞的黄沼地,沾染上满鞋子的泥巴,当时为了好走一些,便在上面又覆盖了一层沙堤。
上官仪便是骑马踩着天街的沙堤,写下了有名的《入朝洛堤步月》。
恩,可能当他被武则天诛杀后,他的无头尸体,也是被马匹拉着,踩着沙堤踏过了天街的。
林登身陷天马行空的想象之中,只凭自己的本能,躲避着行人。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转身回望,正好看见一个在雨水中凌乱了头发的狼狈身影,朝自己奔来。
“林兄!林兄!”
定睛一瞧,他略感惊讶,这不是孔礼己那老家伙吗?竟然能在此遇到。
转念一想,林登也不觉得奇怪了,孔礼己之前也通过了州试,说起来也算是一个考生,此时一同来此赴宴,简直再正常不过。
两人之前在漳州的时候,就已经消除了误会,又有几分情分在。
林登也站在了原地,友好的抬手行礼。
“孔兄别来无恙!”
孔礼己看上去很兴奋,擦了擦额头上的水滴,也连忙行礼,说着。“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孔兄应该也是要去赴京尹的宴会吧?如是,正好可以同行。”
“正是前去赴宴!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