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算是最重要的一点。”
朱祁镇顿了一下,继续讲道:“兵部侍郎于谦,有经济之才、俊伟之器,历仕多年、茂著劳绩,擢升为兵部尚书,掌天下武卫官军选授简练之政令,加少保衔。
虏寇进犯期间,赐王命旗牌,京师一切大小事务,悉听其调遣,可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底下的曹鼐越听越是心惊肉跳,等朱祁镇说完,心中早已是杂乱无比,再也下不去笔,对朱祁镇建言:
“陛下,于谦不过一年前才被擢升为兵部侍郎,资历尚浅,如此超擢提拔,让他执掌国事,恐怕…”
“那你曹学士说一说,京师的文官之中,还有何人能执掌兵事?”
兵目前的两个尚书,一个是邝埜,目前跟大军在一起,能不能活着回去,尚未可知。
另一个王骥在麓川征战,西南番邦山高路远,四五个月都难以回来。
若是论资排辈,则大明必亡!
朱祁镇眼神凶狠,盯着曹鼐追问。
曹鼐一思索过后,老脸一红,发现的确如朱祁镇所说,京师之中已经没什么可用之人,于是低下头去,按朱祁镇的意思写下圣旨。
“第四,命魏国公、中军都督府都督徐承宗,武定侯、大同总兵郭登,宁阳侯、征夷大将军陈懋及所有在外勋贵,立刻赴京,根据爵位高低,分掌五军都督府事,各司其职,保卫京师。
大同的防卫,由大同左参将、都督佥事石亨接替,命其为大同总兵,镇守大同。”
土木之变,把大明中枢的勋贵几乎损失殆尽,以至于文官开始掌权,由此之后天平开始倾斜,文官骑在了武将头上。
不过在此时,大明各地还有不少勋贵,比如说在福建平定邓茂七的宁阳侯陈懋、在大同驻守的武定侯郭登,把他们召回京师,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文武失衡的问题。
召魏国公进京这一点或许存在争议,毕竟当年朱棣给他们的承诺是永镇南京。
但五军都督府必须要有重量级勋贵坐镇,而历数如今大明的公爵,只剩下五家。
跟随出征的成国公朱勇刚战死,英国公张辅主动请命断后,而京师中,定国公徐显忠早逝,其子徐永宁年幼还未袭爵,永镇云南的黔国公沐斌此时在和王骥一起征讨麓川。
因此仔细一数,便只剩下永镇南京的魏国公徐承宗了。
众臣不敢忤逆,按他的意思写好遗旨。
等众臣将数份遗旨写完晾干之后,朱祁镇将它们收好,拿起来朝帐外走去。
此刻高台之上,张辅还在讲话,朱祁镇又看了看手中的遗旨,心中颇有不甘。
难道就一定要让张辅去送死?
想到这里,他决定再做点什么。
高台下,由于爵位和年龄的缘故,年轻资历浅的宣城伯李珍只能站在最边上。
看着张辅,李珍打了个哈欠,腹诽道:老头讲的还是那老一套,一点都没有陛下的那个“八月十五杀鞑子”故事有意思。
正昏昏欲睡间,忽然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
“宣城伯,你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