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为师也是被逼的，你看这天地......”

他赵归真是什么人，一个混迹于上清派、黑街、全性之间的人物，实力可能有限但是论心思他自信不输任何人，现在顺着谷时的一句话稳住局面，开始在脑子里疯狂搜索对策。

但很明显他还是太小看了谷时，有谷时在解释这种事情哪里需要轮得到他操心。

谷时顺着赵归真的话看向四周，压抑的天空和被黑色血污铸就的大地就是这里的底色，摊贩上的罪恶就不说了，光是看那些行人，有腰间挂着人头往骆元小店走去的，也有拖着残肢断臂在和熟人谈论灭门的，甚至有在买卖异人用来炼丹提升的......

目光转到不远处背着孙女三步一回头的胡致，他刚刚是伸张了一次正义，从那个汉子的手中救下了胡家两人，可是这样的惨剧会少吗？

这还只是一个角落，这还只是这一小段时间，从刚才商贩和路人的表现来看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屡见不鲜，如果不从根本改变现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上演，永无宁日。

“师父您让我看这天地......可是这哪有天地，这明明是人间的炼狱！”

说着说着谷时的眼眶里已经开始充斥水雾，“古有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现有归真道长天下不净永不成仙，老登您......”

“太伟大辣！”

“其实你不用对我隐瞒，这些日子您对我的好每一分我都深深烙印在脑子里，那一份大恩大德一生都难以忘却，我谷时，又岂是那种知恩不报的白眼狼？”

他猛地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而后越说越义愤填膺，那股恨不得现在就为了和大义和师父一起为天下黎民百姓捐躯的气势冲天而起，“就算您如实告诉我，就算现在归真门只剩下你我二人，我们一样掀翻这肮脏的......”

“嘘！求求你别说了！”

这一次赵归真没有让他说完就急不可耐地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后背的衣衫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之前还将你当做外人确实是为师的错，为师也没有想到你能有如此的赤胆忠心，从今天起，我们师徒共进退！”

“其他的无需多言！”

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话茬，只求他别再说下去了！

不然明天公司七大区的负责人就得集体请他去喝茶，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总是摊上这么些人，上一秒还在说知恩图报下一秒就想送自己进去。

谷时的眼睛缓缓转动了一圈，却也没有挣扎，直到赵归真的手掌挪开后好一会儿才又神秘兮兮地将脑袋凑到赵归真身边，左顾右盼在确定旁边没人之后还用手放在嘴边遮掩口型，悄声开口，“但由于敌人太强，牵扯太大，所以......”

“您在下一盘大棋，对吧？”

赵归真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任何一个方面都没法用常理来揣测，从他恐怖的天赋到清奇的脑回路，再到......那与时俱进的符箓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