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咏稚说话,默槿在他背后倒是怯生生地应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的?晨里走的时候还……”
“怎么那么多话!?”这领头的也是个急脾气,他干脆将要上佩刀抽出一半,威胁道,“赶紧走!别给老子添乱!!”
咏稚还想说什么,但原本躲在他身后的默槿此时倒是挪了两步站到他的身旁,轻轻回握了一把他的手:“哥,咱们别给人家添乱了,走吧。”
其实不用默槿说,咏稚也不会继续站在这儿让人看热闹,实际上还有另一个原因,若是这些人发现自己同默槿并不会染病,恐怕后果更糟,还不如随着这对守卫离开,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再做打算。
原本,咏稚以为他们二人哪怕不是被带去衙门,也会被带去什么牛棚一类的地方,毕竟如今这个年代生出此种可怕的瘟疫,死得比活的多,哪里还有人愿意收留。
没想到,越走越不对劲儿,经过他们投宿的那家客栈后,继续往前走,一个熟悉的楼门牌出现在了眼前。
得益馆。
这边咏稚头还没低下,那边脆生生的问候已经递到耳边儿了:“咏稚公子,还有…默槿妹妹?你们怎么……”
寒暄的话还没说完,领头的守卫有些不耐烦地在默槿肩头推了一把:“赶……哎!哎你小子!放手!你给老子放手!!”他一个字儿都没说完,推默槿的那只手就被咏稚狠狠地掐住了命门,疼不说,他若是再用上两分的气力,恐怕守卫的这半边身子都要被费了去。
广荷珠是知道他与吴信的身手的,连忙紧着两步走下来打着圆场:“他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不知道默槿妹妹金贵,也是不仔细,公子、公子?”广荷珠有些疑惑地看着咏稚,发现他根本不为自己说的话所动,只得转头去同默槿说话,“你,你劝劝你哥哥,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至于…再说了,这也是一时情急,不至于的,不至于的。”
其实令默槿心软的并不是广荷珠的话,反倒是医馆内不时响起的惨叫,她伸手拍了拍咏稚攥着守卫头子命门的那只手,摇了摇头:“哥,算了,不知者不罪,而且这里面……”她朝医馆里递了个眼神,表情中是掩盖不住的担忧,“恐怕都是些病人,他们也是照章办事,怕再出了再大的纰漏。”
空气中静了一瞬,咏稚低头看了眼默槿,又看了眼医馆里面人满为患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一把将守卫推开,那守卫头子连连退了五步,把身后的同僚都撞翻了两个才稳住了身形。
见识过了咏稚的力气,他也不敢再近前去,只是装模作样地冲广荷珠叮嘱了一番:“看好了,千万别让出来,不然老子唯你是问。”说完,带着那一队守卫飞快地离开了。
广荷珠领着他们进了得益馆,却没有在大厅停留,反倒是一路带着他们上了三楼。先前来的时候,这儿的房间多是空落落的,这次来,倒是左邻右舍都住上了人,环视了一圈,虽然小了些,但在瘟疫之中有这么个地方安身,咏稚也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默槿,似乎对这场瘟疫极其关心的样子,打一进屋便开始问东问西。
“这,晨里送花白姐姐与她家哥哥离开时还是好的,为何现在就突然……”
广荷珠长叹了一口气,只在听到吴信和花白已经离开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已经走了,楼下住了两个都是当娘的不小心,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
“哎,突然起了瘟疫,就是在今日晨里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