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人在这!”
武松疲惫不堪,气息不稳,胸中却仍有激荡之气未平。
听见从旁处传来的人声,武松暗暗道许是有人瞧见了这景阳冈上的动静,上来探查一二。
只是不知这来者是善是恶,只是这大虫浑身是宝,若是不慎,怕会引得杀人越货之心。
武松静感玉牌气力,恢复了个三四成,便在虎尸旁站起身来,目光炯炯,望向林外。
只见林外火光密密,少说有四五十号人马。
“客官!客官!可还活着?”
武松却是听见了熟悉声色。
暗里寻思,这似是冈下路旁那开酒家的老汉。
此时此刻,武松哪里还不知道那老汉实实在在的是为了自己好?三番五次好言相劝,自己却自视甚高,不听好人劝,反倒恶语相向。
武松心中难掩羞愧。
可此时酒劲已过,又从生死关头狠狠地走过一遭,武松心境与往时又有所不同。
于他而言,除了生死,再无大事。
人经生走死,心性往往大变,武松自知心性优劣,哪管只是升斗小民,却也圆了颗完人之心。
“老丈!武松未死,武松在这!”
武松倒也松了口气,这老汉不可能是来害自己,想来应是见了这景阳冈上风云变色,知是自己只身过冈,遇见了恶虎,便去寻了附近人手来救自己。
“万幸呐!”
那老汉听见了武松的声音,也是松了口气,带着人循声朝着武松的位置赶来。
武松也瞧见了这些人的真面目。
只见那三五十个乡夫民卒,持着火刀、火石,背着猎弓,随着那老汉来救自己。
他们瞧见了武松身后瘫软的虎尸,俱是震撼交加。
那老汉虽也惊得武松徒手杀虎之勇,却是急着上前拉扯武松手脚,寻着他哪里伤处。
“老丈,无妨,这孽畜没伤着我。”
武松看着老汉,百感交集,言语颇敬。
那老汉这才松了口气,把随身带着的长布取来给武松擦拭血污。
“倒是老汉低瞧了好汉本事,竟能徒手杀虎,老汉活了这五十载,闻所未闻呐。只是老汉多管闲事,百般阻挠,还请好汉见谅。”
老汉现今倒是信了武松在酒家里的豪言壮语。
“老丈哪里的话。”
武松见这老汉倒先愧疚,哪肯让老汉委屈。
他武松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平日里虽是好些面子,可要紧时更论真心。
这天生好汉子当下拜倒,扶着老汉,诚恳谢道。
“老丈先是三番五次好言相劝,武松不听忠言,可老丈如今不计前嫌,为武松忙前跑后,还愿意来救武松,武松已是感激不尽,哪里敢怪老丈。”
武松走了生死,言言语语俱是真情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