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呼延哲与秦彦方会面。
“宗主说的事情做到了吗?”
“在做,大概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吧。”秦彦方看着自己上手的戒指,缓缓说道,“不过我更好奇,宗主明面上给你贬了,但背地里却让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呵呵,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呼延哲淡淡道,“你还年轻,有的时候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啊。”
“你们还有多少瞒着我。”
“起码比你想得多。”呼延哲头也不抬。
“是啊,你们这些老一辈知道的永远会比我们多,可到底为了什么......”秦彦方带着几分玩味。
“你还年轻,不想死的那么早吧?”呼延哲转过头看秦彦方一眼,“好好的完成任务,不然你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秦彦方无声地笑笑,耸了耸肩。收回思绪,高景行就同呼延哲所说的一样来到了他的面前,有时候他真的很疑惑到底为什么宗门大部分的势力都是为了高景行忙前忙后。
东边向南北的战线没有安排人支援,反倒选择让少部分的人去不停地送死,看似出的都是飘渺宗的精锐,可秦彦方心里无比青醋,作为宗门的上层弟子可还没有出动。
到现在为止出动的一直都是八大家族的有生力量,尽管宗门内部的反抗之声格外高涨,可扛不住对外侵略不停的死亡。
死亡,有些时候往往是最好的凝聚力,它将人心涣散的一个团队拉回了正轨。秦彦方时不时的会想是不是宗门内部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复杂。
“来了.....就好。”秦彦方微微一笑,“看来我不应该对你太失望。”
高景行看着落在秦彦方身后的李颖。
“我就说你一定行的!”李颖笑着招了招手,散落的长发格外动人。
于虹的治疗能力虽然并不是多么强,但好在暗部的人员一般在日常储备这方面有着较为全面的东西。
高景行低着头,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强烈的被人推着前进的感觉。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当然是越快越好。”秦彦方理所当然地说道。
“就我们吗?”
“也够了,足足三十余人。”秦彦方倒是无所谓的说到,顺便踢了踢被于虹救治的官公则,“顺便这些人也带上,不是挺怀念自己的故乡吗?”
诸应隆站在一旁,双手紧紧的握拳,他的脑袋低的很沉。
似乎在自责,自己错了吗?可他已经在飘渺宗生活数十年,几乎是从他的出生到现在,让他去颠覆一个昔日生活的家园,如何能做到呢?
他是官公则这种人吗?显然不是的,他有着极强的目的性,可这个目的性不是用在人与人之间的厮杀之上,他的目的只是想给自己谋划一条可以归园田居的后路而已。
而官公则呢?他与诸应隆的想法截然不同,他有着高大的理想,他想要位居高位,他想要努力得到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所能得到的一切。
更何况如今的时代早已不是所谓修行者就能够独步天下的时代了。
曾经他也和诸应隆在柳枝飞絮之中吟诗作对,看远处苍山青翠,在天地清明尚有时间来的一场宿醉。
可时间终究会让这个两个道路不同的年轻人擦肩而过,背风而驰。秦彦方不在意这些,他一直都不在意,他明白对于宗门内部的高层来说他们所有的人都像是一个可以随意操纵的玩偶。
那些酝酿的每一句或许在下一刻就会转过千山万水。
诸应隆和官公则就是如此。
秦彦方冷笑,“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
身旁的官公则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秦彦方知道于虹已经将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东北之地,胡应嘉掏出长剑的那一刻无数小黑点在皑皑白雪上涌现,他们高举铁器朝着自己缓缓冲来。
兴许是积雪太厚了,他们的速度有些慢。不然换做平时只需要三两分钟便可冲杀至眼前,“老胡......怎么办!”
胡应嘉看着几近漫过膝盖的积雪,迟疑道:“等......我们等他们过来.....”
“老胡,这段时间相处虽然短,但你是我最敬佩的人。哈哈。”一个汉子挠了挠头。
他身边一个骨瘦如柴的战士翻了个白眼,“多大了,能不能别说些肉麻的?”
胡应嘉无言的笑了笑。
“胡兄,待会儿若是冲杀起来,我希望你朝着相反的方向回去。”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开口说道。
胡应嘉摇头苦笑:“哪里有你们留下,我走的道理?自古以来飘渺宗的内门没有安逸老死在宗门内的,所有人都是战死在沙场上,这是我们男儿该有的归宿。”
说着,胡应嘉捧起一把白雪盖在的脸上。
良久,再次说到:“可惜了.....这不是黄沙与厚土......待到春日,我那死的样子一定会很难看吧。”
“说不定也会长满了春之花。”文质彬彬的男人轻声笑道,他那一张干净的脸反倒显得与战场格格不入。
“可惜了你这幅好皮囊啊。”
“是啊,可惜了。”他轻声回道。
敌人快速的接近,他们所有人欢快的聊着天,说着平时的玩笑。
朵朵血莲在皑皑白雪上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