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四杯下肚,陈光年提出自己要上厕所。
此刻他的步履已经有些蹒跚,眼前的一切在他面前逐渐分出了重影。
陈光年的极限终于到了。
但陈光年还是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向了洗手间。
来到洗手间,陈光年拼命地拿冷水刺激着自己的脸颊,然后将手伸进喉咙根,将胃里还没被消化的酒液全部吐了出来。
刺鼻的腥臭味和胃部的阵阵刺痛让陈光年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
他再次慢慢走到前台,找到了杨叔为他准备的特殊食材。
白糖白醋拌大白菜心丝。
陈光年忍着巨大的恶心感,将这一碗食材全部咽到了肚子里。
再次回包间时,他手里还捧了两杯浓茶。
李学勇竟在这个时间节点短暂恢复了意识,正在吃剩下的拼盘,他拿过陈光年面前的一杯浓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张谦见陈光年没有急着喝,眼神又有些神志不清的恍惚,便也夺过另一杯浓茶,趁陈光年没有反应过来将其据为己有。
等他喝得差不多了,发现陈光年还在原地发愣,便从沙发上慢慢挪了过去,推了一下陈光年。
陈光年应声而倒,闭眼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学勇,看那边。”张谦回到原位,咧嘴推了推旁边的李学勇。
“别推,我晕。”李学勇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虚弱。
“他已经倒了!”
“倒了?”李学勇终于看向了陈光年那边。
见陈光年终于倒了,他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是绽开了笑容。
“表哥,还是你牛逼!”
“妈个比的,这个小白脸还挺能喝,老子的头这会也有点晕了。”
“不至于吧,你不是三斤的量吗,今天顶多才喝了两斤半吧?”
“老子也觉得有点奇怪,很久都没头晕过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给他...”
“急什么,这才十点半,让我歇会,也等他再睡熟一点。”
十分钟后。
“差不多了吧表哥,我感觉我头越来越晕了,赶紧弄完了去休息吧。”
“行,差不多了,你去弄瓶啤酒来。”
李学勇赶紧起身,但却一个没站稳,在地上摔了一跤。
“草。”
他喝骂道,却发现自己两条腿已经没力气了。
“表哥,要不还是你去吧,我有点不行了...”
“没用的东西!”
张谦起身,走到门口时身体竟也开始晃悠,他一把抓住包间门,歪着身子朝外面喊道:
“服务员,拿,再拿一瓶啤,啤酒来!”
拿到啤酒后,他几乎是一路扶着墙才走到沙发上。
“真是见鬼了!这么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没有标签和包装的粉末,将其撕破后,小心翼翼地倒在啤酒瓶里。
倒好后,他将瓶子摇匀,找到最开始喝啤酒的大杯,倒了满满一杯。
然后他和李学勇一起挪到陈光年旁边,将他的身体扶了起来。
陈光年此刻已经是完全晕醉,身体软软绵绵,任凭二人摆布。
“把他嘴巴弄开。”
李学勇的手颤抖地支开陈光年的嘴。
就当那杯啤酒就要接触陈光年的嘴唇之时,他的眼睛却突然睁开一个缝,身体也重新找回力量,开始挣扎起来。
“啊!”
这番变故吓了二人一跳,但还好张谦稳住了,没有把酒全撒了。
“你他妈,狗,狗叫什么,他这是彻底昏过去之前的,回光返照!”
张谦看上去格外有经验。
只见陈光年两只手扶住脑袋,艰难睁开了眼睛:
“你,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继续喝,了!”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学勇看了张谦一眼,张谦把手里的啤酒递给陈光年:
“喝啊,谁说不喝。”
陈光年接过酒,张谦和李学勇盯着他,却发现他迟迟都没有动静。
“你,喝啊!”
“你们他妈,的,都不倒酒,老子,一个人,喝,是吧?”
陈光年似乎好保留了一部分的执念,无论李学勇和张谦怎么骗,他都是这么一句话,坚持让二人把酒倒上,还必须是桌上那瓶开过的啤酒。
可桌上那瓶酒里面有什么,张李二人再清楚不过了。
“这...怎么搞?”李学勇小声问道。
张谦甩了甩逐渐不太清醒的脑袋,下了决断:
“就,依他的,就当是,他妈的,吃伟哥了,下午看了那些东西,正好,待会去,旁边的,按摩楼里,发泄一下。”
李学勇猛得闭了一下眼,又艰难地睁开:“行,行吧。”
于是张谦将那瓶啤酒倒入了另外两个杯子里。
三人一同晃晃悠悠地一饮而尽。
喝完那杯酒,陈光年好似完成了自己的执念目标,如一条死狗般睡在了沙发上。
“表,表哥,你这药,什么时候起效,啊...”
“等个,十来昏钟,吧。”张谦的舌头逐渐不太灵敏了。
两人又在沙发上歇了5分钟,这才站起身来:
“差,差不多了,去外面找个,小姐过来,弄他...”
可就当二人刚走到包间门口。
“表哥,我,我不行,了...”
“我,也...”
两人竟同时脚底打滑,“扑通”一声一齐躺卧在了又脏又冷的地板上。
包间里进入了长达五分钟的寂静沉默。
五分钟后,沙发上的陈光年艰难地睁开眼睛,摇了摇头,缓缓起身。
好几个深呼吸后,他终于是成功站了起来,缓慢却又稳定地走到地板上醉倒的二人组旁边。
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色血丝,可神智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伸出手,握紧拳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一拳直奔张谦的面门。
“砰。”
“这一拳,是替我兄弟赵亚平打的。”
“百无一用是书生是吧,可老子就是靠着书本上的知识才让你醉的像一条死狗的!”
随后他挪到李学勇旁边,再次挥起拳头。
“砰。”
“这一拳,是我替上辈子过于天真单纯的自己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