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你觉得虎姝和虎大,会在争吵什么?”折腾到了这时候的祁连终于是有了一丝困意,以往会看的津津有味的虎孩兄妹的争吵都提不起劲地打了一个哈欠,打着手语向询问一旁的木头人甲喑道。
从祁连这里学手语时间尚短的甲喑,艰难地理解了祁连的意思,然后同样艰难地打手势反问道,“你当初为什么又治好了他们和老虎,却把他们都放了呢?我不能理解,这样做既危险又愚蠢!是因为你们中夏人的礼,你才这样做的吗?”
“那你们赤狄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呢?”本来昏昏欲睡的祁连,看着甲喑打的手势意思重新来了兴趣,回打手势示意道。
这次甲喑的回答就简单很多了,“杀虎,留人,能服,培养成猛士;不服,关起来,带着去夸耀四方部落,获得声名!”
“真是简单粗暴且直接呀!”
祁连咧嘴笑道,甲喑的回答不出他所料,因为当初易川和柳鞅等人差不多都是这样建议他的,当然只不过见识过祁连能耐的易川、芳一几个还暗示祁连可以的话,就驯服那头猛虎为己用,毕竟活的祥瑞,比死的更有意义。
但是几天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祁连只是淡淡地下令把人和老虎都放了,并且没有说明任何理由。
但是今晚上,对着一个不那么方便泄露自己秘密的哑巴,祁连倒是愿意多说几句。
“朕羡慕那两个孩子呀!春去冬来的,能伴着百兽之王,畅游在林泉山水之间,逍遥悠游,抛却凡尘,无所阻碍,所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者,也就是这样的吧?”
见甲喑看完自己不经意的掉书袋的手势,脸上写满了不理解,祁连只得换一种更通俗,也更好打手势翻译的说辞继续解释道。
“猛虎虽强,数十甲士负弓可擒杀之,谷於菟虽是祥瑞,不如朕自己真正做到爱民如子,更能得到拥戴!朕留下他们得到的好处是自己能找到替代的,可天下像他们那样无拘无束的谷於菟却很难再看到了,是朕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做到的境界,为什么还要为了俗物虚名去损害天下的珍稀呢?”
祁连这么说,甲喑就“看”懂了,但是就在祁连认为甲喑一定会被自己的“境界”所触动时,甲喑却回打手势道,“可你已经影响了他们的生活,不然的话,这几天他们怎么会围着你的营寨到处转,跟在你游猎的外围帮你赶猎物呢?这不都是你会投喂他们的原因吗?而如今他们还给你贡献了一条致胜的通路,你如果因为你所羡慕的他们的无拘无束而放弃给他们回报,那以后他们因为你而对人放下戒备,最后被人所骗杀,不还是你的过错吗?”
“嗯?!”
祁连突然被甲喑问住了,正有些无语间,一直在吵的虎娃兄妹们终于停止了争吵,兄妹俩带着四只奶凶奶凶的虎崽来到祁连面前。
然后,之前一直不和祁连接触的虎娃妹妹突然出乎祁连预料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诸夏贵族稽首大礼,口吐周正的洛邑雅言道,“贵人,夤夜前来打扰,实在是失礼,可吾母昨日和一公山君撕打后,性情大变,今日兄长走后,竟然差点要咬死弟弟妹妹们!不得已,只能来找您,请您再帮我们一次吧!”
“嘶~”
祁连听完感觉自己一定是今天太累了,出现了幻觉幻听了都,他听到了什么?一个老虎养大的孩子会说话,还是会说这时代的“贵族通用语”洛邑雅言?他祁连应该没有身在什么山海经的世界吧?
“你…那个…你的虎母,受伤了吗?严重吗?”祁连缓了好一会才出声道。
“只是一些皮外小伤,以前都没事的!”虎姝即答道。
“嘶~”祁连这次确定自己是听到面前的虎姝说话了,而不是自己通感了。
“那这些事先放一边,明天天亮再说,天亮之前,你先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你会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