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又下起了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开门,一脚踩下去,雪都没膝盖了。
镇国公焦急地看着厚厚的积雪,对陈忠檐说:“你们能不能和那边沟通一下,找到那些商队,让他们回来?”
“你可以叫郑百里跟那边交涉。”
镇国公派侍卫去了兵营。等了五天,郑百里带着十几人回来了。
“怎么才这几个?”镇国公一着急,话没说稳。
郑百里满脸疑惑:“那天进山的不是这几个吗?守边的都是国公爷带来的人,不会瞒报的吧?”
镇国公能说什么?说他之前就悄悄派了些人过去?
回来的那些人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说没人买他们的货,还要收他们的房钱、炭钱和饭钱。他们找山民说话,山民们都爱理不理。
郑百里说:“你们从京城跑过来做生意,水土不服了吧?要买棉衣买毛皮的早就买了,不买的就是买不起的。当年陈县令大力推广棉花、油菜和土豆种植,山那边肯定也受到影响了呀。要去做生意的早就过去了。”
有士兵嘟囔着:“盐和油总要吃吧?有钱的可以买丝绸的吧?”
郑百里得瑟:“元朔县有盐矿啊,你们忘了吗?这里的盐还比别处便宜呢。要贩盐的早就贩了。还有丝绸,还是那句话,有钱的早就买了,没钱的现在也买不起,还有大冬天的买什么丝绸啊?棉衣棉被鸭绒服不暖和吗?现在里衣都有棉布做的,穿什么丝绸啊。”
士兵们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又无处反驳。
郑百里还上头了:“也不要想着去卖什么瓜子啊苹果啊家具玩具啊,道理都一样,能做的生意人家早就做了,轮不到你们这些生面孔。再说腊月了,要买的早就买了,你们倒是早点去啊。”
镇国公瞅了他一眼,郑百里识相地闭了嘴,行礼告辞。
镇国公冷笑道:“这边商业还挺繁荣啊,山那边都什么也不缺了。”
“确实,元朔县和淳州都发展得很好。物产丰富,商业繁荣,百姓富足,水利建设和道路建设都遥遥领先。水泥路还是先从这里开始修的呢。”陈忠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镇国公气得不想说话。
陈忠檐继续:“国公爷明年去清阳县看看?那边或许有商机。”
镇国公冷笑:“你别拿话刺激我,整个清宁郡的生意或许都已经被你们做熟了。”
“确实。”陈忠檐再次认真地点了点头,“要多赚点别国的钱,才是真的赚钱嘛。老是赚自己人的,不就是从左手到右手么。”
“展销会不就是赚自己人的钱么。”镇国公嘲讽。
“那可是促进了各地商品大流通,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镇国公哑火了,喝了口茶。
又住了两天,陈忠檐拿着几样玉器首饰,叫郑百里去换钱买粮食。
镇国公哼了一声:“殿下这是跟我装穷?”
“不啊,我是跟你摆阔啊。我铜板不多,可是金银玉器不缺啊。”陈忠檐冲他笑了笑,“你们住几年我都招待得起。”
镇国公派侍卫把六百士兵叫了过来,将王府众人都集中到一起,团团围住。
陈忠檐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眼镇国公:“你想以下犯上?早点啊,都住了这么久把我家米都吃完了才忍不住?”
镇国公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见令牌如见圣上,你还不跪下?”
陈忠檐面无表情,站着纹丝不动。
镇国公厉声喝道:“拿下!”